2018年2月11日 星期日

[敏若] 浮生若夢之九

小生碎碎念:
以為有擠奶的日常? 想得美!







--浮生若夢之九--

紹布很快的滿周歲,趙敏躺在藤椅上嗑著瓜子跟馮姨還有張三犁圍在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說要放甚麼物什給紹布抓周。紹布趴在趙敏肚子上,太陽曬得她軟綿綿的。應該在院子擺張石桌,今晚就跟芷若說說,趙敏心不在焉的想。
「敏姑娘,你評評理,怎麼說都是放筆墨紙硯好,刀劍打打殺殺的,以後命得多苦。」馮姨就不明白平時總順著他的張三犁今個兒非要與他作對。
張三犁替自己辯解:「必須有劍,現在世道這麼亂,沒有一招兩式傍身,被人販子捉去當如何!」
「呸呸呸、觸霉頭,小姑娘定是洪福齊天,壽比南山。」馮姨嫌棄的揮揮手,把晦氣扇去。
「都放嘛,這麼大張桌子,空著多寒酸。布布你說是不是啊~~」趙敏把咬開殼的瓜子塞到紹布嘴邊。
馮姨可嚇死囉,忙搶過趙敏手上的瓜子,「敏姑娘!做啥啊的!娃娃吃瓜子會噎著的啊!」
「訓練她吃東西啊,她現在長牙了,吸奶總咬我,疼死了。」趙敏捏捏紹布的小臉,紹布哼哼兩聲,繼續舒服的曬她的太陽。
「孩子哪個不是折騰娘親長大啊,敏姑娘既為人母,要有點娘親的樣子,給孩子當榜樣...」
又開始馮姨的娃娃經了,趙敏左耳進右耳出,想著晚上跟周芷若商量。抓周時她太小了沒印象,據說從成堆的物什中挑把扇子出來,汝陽王大讚,羽扇綸巾、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現在成了整天在院子曬太陽的閒人,汝陽王地下有知怕是要哭喔。


晚上周芷若抱著紹布,拿麥稈接著壺嘴,給紹布含著麥稈吸奶。他們琢磨許久,終於找著擠奶不疼的法子,如趙敏所言,大家都能餵奶,終於不用在好夢正酣時被吵醒。
「抓周?就都放啊。」聽聞趙敏談起爭執的事情,周芷若理所當然的應道。她小時候顛沛流離,朝不保夕,自是沒經歷過抓周的習俗。
「周姊姊與我心有靈犀,想的都一樣。說不定我們家布布野心勃勃,整張桌子都搬了。」
「布布是要趴在桌上選的,如何能搬。」
「方法可多著呢,我現在腦海就有十來種法子。就看這小東西表現了,看她像不像娘一樣聰明。」
「你自己也才選把扇子,別強人所難了。」抓周挑扇子是趙敏與她說的。
「你就知道寵她。」紹布都養成天黑就要找周芷若的習慣了。
看著周芷若垂著眼給紹布餵奶,趙敏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貼上周芷若的臉頰,跟之前相比透露出些許疲態,眼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查覺到趙敏伸手過來,周芷若沒有躲開,任她的指腹觸上自己的臉,「不就拜你的良策所賜麼?晚上只好我一個人餵奶。」
「我有了新法子。」趙敏對於放周芷若半夜餵奶這件事情毫無愧疚之意,「這個壺造個架子放,傾好角度掛在藤椅邊,麥稈拉出來,弄個小孔甚麼的,反正別讓麥稈掉了,以後布布餓了就自個去吸奶。」趙敏越說越來勁,攤開紙抓筆畫起來。
「慢著慢著,你當成在養牲口啊。」周芷若簡直聽不下去。「這可是孩子。」
「我敏敏特穆爾的孩子的怎會受世俗拘束。」說的煞有其事。
紹布在這時候打了個飽嗝,似是應和,趙敏岑著笑,「你也同意吧。」
「那好,你們母女倆好好謀劃,我去歇息了。」周芷若把紹布塞回趙敏懷裡,甩手離去。
「哎!芷若、我說笑的!芷若!」

抓周那天,院子的石桌上面堆成小山,峨嵋山上的師太、弟子都熱情地提供他們覺得最好的東西,經書、沉香、拂塵、佛像。馮姨聯合街坊鄰居,筆墨紙硯少不了、算盤、銅錢、藥瓶、笛子想到甚麼添甚麼,說甚麼就是別讓紹布選了個兵器。張三犁輸人不輸陣,找來好兄弟王求福,刀、槍、劍、斧、杖、錘、鞭,也不知道從哪搜來的,跟著堆桌上。
「抓周是這個樣的麼?」周芷若盯著那桌上小山,總覺會塌。
「都放就是這樣了。」趙敏無所謂道,從懷裡拿出把扇子擱桌上,「周姊姊拿甚麼給布布抓啊。」
「這個。」周芷若從袖中拿出一張摺好的絹布,薄如蠶翼,「若她選中,便收為峨嵋弟子。」
趙敏馬上就知曉那張不起眼的絹布是九陰真經。她扯過周芷若的袖子,附耳道:「這不是你們峨嵋派機要的武學秘笈麼。拿來抓周?」周芷若瘋起來趙敏望塵莫及。
「所以才說要收紹布為峨嵋弟子,合情合理。」周芷若不過想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鏈結起他們,當紹布的師父是個選擇。
站在旁邊的張三犁沒聽見趙敏跟周芷若的耳語,眼巴巴瞅著那著那張薄絹羨慕死紹布了,怎麼一歲大娃兒都能收做弟子,就他被拒於門外,難道真因為他是男的?

等到準備好後,紹布被趙敏抱上石桌,幾個人圍著桌子盯著她看。紹布看到疊的比她還高的小山,立刻掉頭要趙敏抱,趙敏插著手相應不理,紹布嘴一扁開始哭,邊哭邊往馮姨的方向爬去,馮姨最見不得紹布哭。趙敏馬上把她抓回來,「好個乘虛迭出,直指要害,滿周歲就懂得用兵法啊,頗有為娘的風範。可惜你今天必須選個東西出來,沒得耍賴。」

無法如願,紹布哭得更大聲了,馮姨固然心疼,可今日大家說好了不能心軟。紹布直到哭累了,只好轉頭面對那座黑壓壓的小山,她過去東看看西看看,手快摸到筆時馮姨驚叫一聲,她馬上縮回手,兵器銀亮銀亮的很吸引她,爬過去想摸,卻本能的覺得危險調了頭,張三犁失望的抱住頭,經書佛像慘遭她直接爬過,看了半天,始終沒抓上任何東西。

「別揀了,隨便挑樣。」揀的時間久了,趙敏失去興致,怎麼自己的娃這麼刁啊。
「筆啊、硯啊、笛子啊,布布、那邊那邊。」馮姨還不放棄。
「應該拿木造的兵器就好,真刀真槍的那麼大把,他怎麼抓。」王求福拍拍張三犁,「你以後還是能教他習武的。」
「別說了...」張三犁悔的腸子都青了。
紹布爬過來爬過去,小山塌了大半,抄滿九陰真經的絹布不見蹤影,周芷若眼神黯了黯,她也就圖個機會,若是紹布能選中,趙敏是紹布的娘,她是紹布的師父,對母女倆多加關照合乎於禮。
此時紹布似乎看上甚麼,扒開一件件物什,身手一抓,抽出把扇子。
趙敏拍手叫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果真是我的孩子!」
雖然沒中文房四寶,馮姨略失望,可沒挑中兵器已是謝天謝地。張三犁就別說了,已然放棄。周芷若說不上感嘆,本就沒抱多大希望。趙敏抱起紹布,難得的親親她,「眼光真好。」說著發現扇柄上還纏著條薄薄的絹布,這個難不成是...
「峨嵋要多一名弟子囉。」趙敏抓著紹布的手把絹布晃到周芷若眼前。
周芷若略為睜大眼睛,顯得難以置信,隨即漾開笑容,摸摸紹布圓嘟嘟的臉。
太好了,他們不是毫無關係的陌路人。

周芷若最初只是不甘,當年逼得她全面潰敗的趙敏竟流落至此,便出手助她,趙敏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峨嵋派許多陳年的問題,她幾句話便迎刃而解,周芷若認為留她有用。朝夕相處,發現與她的日子總生意盎然,偶爾令人氣惱偶爾會心一笑,排解寂寞這理由並非托詞。有了,就想要更多,周芷若非安於現狀之人,她想要峨嵋,也想要趙敏。

***

白駒過隙數個春秋,紹布長到五歲相當調皮,成天跟著王求福、張三犁四處瘋。張三犁褪去稚氣成翩翩少年郎,迷惑街頭巷尾多少姑娘為之芳心欲動。王求福總取笑他今天又惹哪家姑娘傷心。趙敏越看越覺得張三犁神似張無忌,連招惹姑娘的本事都如出一轍。他在峨嵋躲了這麼多年,明教似乎已經放棄找他,畢竟本來目的就是把他趕離張無忌身邊,可惜還沒褪去朝廷欽犯的身分。

桌上堆著青城派跟縣府稍來的書信,都是關於河川整治的事情。周芷若從山上拿下來的,後來趙敏沒再被限制上山,可山上冷,趙敏住不慣,想了想決定還是讓周芷若上下山跑,人盡其才嘛,讓武功好的去奔波,他就負責動動腦。這官民合作的事情啊,弄個不好惹得滿身腥,青城派吃虧吃怕了,想推給峨嵋,周芷若有意吃下這個案子,但不能過於顯山露水,騎到縣府頭上。

「盡給我出難題。」規規矩矩地來自然簡單,那這樣周芷若何必找他幫忙,必定想從其牟利。
「娘—你看看我抓了蛇—」紹布劍身捅過蛇頭,滿身泥巴的從戶外跑進來,獻寶似的放到趙敏桌上。
趙敏眼明手快的把桌上的書信抓起來,免得給沾到泥血。
「周子紹,快把劍還我!」外頭一名小童氣急敗壞。
周子紹是紹布自己取的漢名,挑跟師父一樣的漢人姓氏,子承父業,克紹箕裘,他以後也要威風的當掌門人。
「布布,你又幹了甚麼好事?」這小東西會跑跳後四處闖禍,跟當年的自己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他騙走犁哥哥的劍,我不過用同樣的手法取回來,還順手抓蛇救他。他才應該謝我呢。」紹布理直氣壯。
「分、分明是你放的蛇,說要拿走我的劍才能救我!卑鄙!小人!」小童氣得都哭了。
「小人又如何,你們成天愛說小人與女子難養,我是小人又是女子,自然難養,早知道的事情還要哭,窩囊!」紹布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
親生的啊...趙敏覺得頭有點痛。
「我要去找掌門人評理!」小童轉身就跑。
「輸了就告狀!不許你去!」紹布抓著劍追上去,被趙敏一把揪住衣領,「想去哪?把這裡收拾好再說。」紹布氣得跺腳:「娘!他找師父告狀你我都遭殃!」趙敏才不理她:「你這屁大點事最多挨頓罵,我這事情弄不好,會掉腦袋的。」「娘—」紹布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怎麼趙敏就不疼他。
「姑姑,這事起因在我,由我去找掌門人說吧,布布還小別為難他了。」張三犁從外頭走來,紹布看到張三犁劍也不要了,喜孜孜地抱上去,甜甜地喊了聲犁哥哥。張三犁彎身將紹布抱起,疼惜的摸摸他的頭。
此情此景,趙敏覺得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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