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夜尋歡 (完)

小生碎碎念:
名字雖然這麼古典，但這是現代文








--夜尋歡--

這幾日空氣總是帶著些許陰濕的味道，灰濛濛的天空上傳來幾聲響雷，雨卻遲遲不肯落下，要來不來的感覺令人煩躁，就像現在她等的人一樣，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可她已經焦躁不安許久，握著手機的掌心頻頻出汗，從到達約好的地方起，她就泛出離開的念頭。

這是許麗琳第一次約砲，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腳底卻像生根一樣走不了，她既害怕卻又期待，心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她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從來沒出過遠門，連畢業旅行都沒去過，朋友都笑她家裡管的像是封建時代，她只能苦笑著說家裡也是為了我好，用來說服自己在自由的時代裡面不自由都是為了安全。

而她現在正在做一件不安全的事情，至少於她的過去幾十年來建構出來的觀念上是不安全又荒唐的事情，她甚至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鬼使神差的答應下這件事情，彷彿著了魔一樣，她想做一件不一樣的事情，填滿心中的不甘與寂寞。

捏著手機的指節不自然的泛白，心跳快到像是要從喉頭蹦出來。許麗琳東張西望，遲遲沒有看到約定的人，等待的時間逐漸消磨掉她的決意，緊張感卻不斷攀升，她決定在心中數到十，如果人還沒出現就一走了之。

「是琳達嗎?」才剛要數時背後就傳來有些沙啞的女聲，約在咖啡廳前面，純粹以為是方便有個地標，沒想到對方竟從咖啡廳內走出來，身上還掛著這間咖啡廳的圍裙，看起來就是咖啡廳的店員。

琳達是她的網名，許麗琳覺得自己的本名太土氣，像是五六十歲的大媽那個年代的名字，能不用就不用。

許麗琳生硬的點頭，來人跟照片上長得一樣，偏瘦的身材，削尖的下巴跟深深的眼窩，即肩的短髮簡單的束在腦後，瀏海凌亂的散著，唯一與想像出入的是聲音跟身高，許麗琳看照片以為她會再高點聲音會再更輕柔點。

「不好意思，剛剛就在想說是不是妳，沒想到妳會來的這麼早，本以為一下子就能收拾好關門，結果現在廚房還是一團亂，妳稍坐一下，我馬上就好，想喝點東西嗎?」來人抱歉的笑笑，許麗琳被她帶進咖啡廳裡，安在吧台邊坐下，咖啡廳已經打烊，只剩下吧台邊的一盞小燈還開著，天色接近傍晚，加上今天一整天都是陰天，咖啡廳裡昏昏暗暗的，加深了許麗琳的不安。

「...李尋歡嗎?」許麗琳瑟瑟的開口，她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緊張，而事實是她慌亂到方才一連串的話語都沒進到腦中。一直到坐下來時才想到要確認對方的身份。即使對方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

「是。跟小說的同名同姓的李尋歡。總是被問說那妳會小李飛刀嗎?飛刀我是不會，菜刀還行。」李尋歡對著她揚起一抹微笑，說起她們第一次聊天時對話的內容，李尋歡就是這樣自我介紹的，她說那是她的本名，從小時候困擾到現在。

熟悉的對話讓許麗琳稍稍鬆一口氣，她與李尋歡在網路上認識快一年，剛開始只是因為好奇才試著網路交友，也很快就被網路上那些三句不離性交的男人給嚇跑，馬上把APP刪掉。知道李尋歡這個人其實是意外，某次下班的時候不曉得是誰將手機誤放在她的機車上，她本想直接把手機拿到警衛室，沒料到對話訊息不斷跳出來，沒忍住好奇偷偷看了對話的內容，是很一般的聊天，加上李尋歡的名字很特別，她私自記下後回家想都沒想就用APP連繫上李尋歡。

「嗯...原來妳在咖啡廳工作。」許麗琳四處張望了一下，李尋歡似乎發現了她心中的疑慮，說道:「不用擔心，這個咖啡廳裡的店員只有我。」

「妳是老闆?」許麗琳有些訝異，李尋歡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這個年紀能擁有自己店面的人可不多。
「不是，這間店是別人的，我只是代管而已，不過老闆幾乎沒來過，咖啡廳的大小事都是我說了算，所以應該也能算是我的店吧?」其實這事李尋歡曾經提過，許麗琳想必是忘記了，她也沒在意，不厭其煩的又解釋了一次。
「哪有這樣的啊....」李尋歡自然的態度感染了許麗琳，緩解了她緊繃許久的神經。
「妳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李尋歡倒了一杯溫水給許麗琳，對她微微一笑後又轉身進入廚房。

許麗琳啜著杯裡的溫水，低頭滑手機，心卻沒有在上面，偶爾可以聽見從裡面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跟水聲，靜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抬頭向裡頭張望，不曉得是希望李尋歡走出來還是希望她不要出來。

沒過多久李尋歡從裡頭走出來，已經換下圍裙，身上深黑色的寬大帽T讓她更顯瘦，許麗琳曾問過李尋歡怎麼這麼愛穿寬大的衣服，因為李尋歡傳過來的照片上衣服總是鬆鬆垮垮的，配上她凹陷的眼窩，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李尋歡回說這樣穿起來比較舒服。

拉下咖啡廳的鐵門，李尋歡帶著許麗琳去搭公車，坐過一站又一站，許麗琳緩解的緊張感又慢慢升上來，她不曉得李尋歡要帶她去哪裡，也沒敢問，怕要是李尋歡直說是賓館那可多尷尬，只能乾巴巴的問一些不相干的問題。

倒是李尋歡中途先說出她們的目的地了，是李尋歡住的地方。巷子裡老舊公寓的某一戶，早期的建築沒有電梯，許麗琳爬上了五個樓層，隔音不太好，可以聽到別人家裡電視的聲音跟小孩子玩鬧的聲音。

李尋歡帶著她進到屋裡，屋內頗寬敞擺設很簡潔，幾乎沒甚麼東西，屋裡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想要辨識出是甚麼味道，許麗琳用力的多吸了兩口氣。
「嗯?不習慣屋裡的味道嗎?」李尋歡拿了乾淨的室內拖給許麗琳，看到她正煞有其事的吸氣，「我去把窗戶打開吧，通風後會好一點，妳隨便坐。」

許麗琳想說不用麻煩，李尋歡已經四處開窗去了，許麗琳撿了沙發的角落坐下，李尋歡隨手擱在矮桌上的手機螢幕正不斷的跳出訊息，那個畫面許麗琳再熟悉不過，她一直以來也是用這個軟體跟李尋歡的聊天，她也曉得李尋歡同時跟很多像她一樣的人聊天，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約砲。

「...琳達?」李尋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哈?」許麗琳才回過神，她太緊張了，只能專注在一件事情上面。李尋歡不曉得甚麼時後回來，坐在她身邊。
「屋子裡的味道短時間內還散不掉，不好意思，應該先問妳會不會對精油過敏。」李尋歡露出抱歉的神情。
「沒、沒關係，我不會過敏，只是有點好奇是甚麼味道而已。那個，妳的手機...」許麗琳努努嘴，指著那個不斷跳訊息出來的手機。
李尋歡把手機拿回手上，沒說關於訊息的事情，也沒開來看，對著許麗琳繼續說道:「妳要先洗澡嗎?」聽到洗澡許麗琳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我把晚餐弄好還需要一點時間，等著我怕妳會覺得無聊，還是妳想看電視?」

對方似乎沒往那件事上想，許麗琳在心裡暗罵自己大驚小怪。
「我先洗澡好了....啊....」才說完，許麗琳想到自己根本沒帶換洗衣物，他出門時太慌亂了，緊張得連錢包都差點忘記帶，哪還想得到其他。許麗琳窘迫的說:「能跟你借衣服嗎...」
李尋歡似乎不怎麼驚訝，回房裡拿了衣服毛巾給他，還告訴他浴室的熱水要怎麼轉。

老公寓的浴室裡到處是斑駁的痕跡，乾淨但顯舊，熱水的開關有些故障的樣子，開的時候得慢慢的轉，不然熱水會一口氣噴出來。浴室的鏡台上擺滿了保養品跟化妝品，多到疊起來。李尋歡不像有化妝的樣子...

想起剛剛不斷跳出訊息的手機，那些化妝品應該是別人的吧。
不想了，許麗琳脫下衣服，打開水想快速的沖洗一遍，不小心被那個難控制的熱水燙到，忍不住尖叫。
「怎麼了?」李尋歡緊張地敲門。
「這個熱水關不起來!」許麗琳抓著不斷噴熱水的蓮蓬頭，怎麼扭開關水都沒有變小。
「我進去關吧。」
這為難了許麗琳，她一只手抓著蓮蓬頭，根本沒法穿上衣服，偏偏蓮蓬頭又不夠長，她另一手得伸出去才夠的到門把，意味著沒辦法拿個毛巾什麼的擋住身體。
「琳達?你還好嗎?」聽不見回應，李尋歡有些緊張，盤算著再沒回應就破門而入。
才這麼想，門就開了。浴室裡水氣氤氳，許麗琳身體燙到的地方紅通通的，沒燙到的臉也是紅通通的。李尋歡接過蓮蓬頭，像是在解碼一樣左轉右轉的把熱水關上了，接著她轉開冷水。這時許麗琳才剛抓起毛巾擋住身子，李尋歡對著她伸出手。

「來，我幫你沖涼。」
似乎是浴室回音，讓李尋歡的聲音變的魅惑，抑或是方才的意外，鬆懈了許麗琳的防備，許麗琳顫抖著拿下毛巾，朝著李尋歡走去。

冷水打在胸前讓許麗琳瑟縮了一下，胸口處是第一個被燙到的部位，還微微發紅。李尋歡的指腹輕輕的滑過她的胸緣，避開燙到的地方。他們靠得很近，李尋歡的聲音幾乎是貼在耳邊，「看起來紅腫有些退了，還會痛嗎?」許麗琳搖搖頭，身體泛出異樣感，伸手抓住李尋歡被打濕的上衣，結結巴巴的開口，「要、做嗎?」不敢抬起頭。

水被關掉，李尋歡抬起許麗琳的下巴，紅潤的雙頰顯露出情慾的模樣，李尋歡習慣性地舔舔下唇，吻了上去。她將許麗琳壓到牆邊，膝蓋橇開許麗琳的雙腿，頂上她的下身。許麗琳的驚呼聲被李尋歡堵在嘴裡，舌頭被糾纏著幾乎沒有喘息空間，李尋歡的手在她的身上遊走，滑過她的背脊，伸進她的臀瓣，她胡亂的扯著李尋歡後背，卻扯不掉逐漸被提起的快感。被膝蓋摩擦著的下體，越來越失控，彷若有道電流穿過私處，終於許麗琳承受不住的仰起身，發出低低的呻吟。

許麗琳伏在李尋歡的肩上，沒回過神來。李尋歡摸著許麗琳的後頸，「真好看...」李尋歡喜歡看女人在她的愛撫下解放的模樣，那瞬間總令她心馳神往。摟著許麗琳的腰，李尋歡低聲問，「到房裡繼續?」許麗琳似是沒緩過來，愣了一會，才滿臉通紅的點頭。

李尋歡的房間很乾淨，同飯店一樣平平整整的床鋪，梳妝台上也是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梳妝用品。許麗琳裹著浴巾坐在床上，李尋歡在她身後替她吹頭髮，不知怎麼的，讓她想起小時候媽媽替她吹頭髮的模樣。許麗琳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跟人親近過了。

「好了。」李尋歡擱下吹風機，走到許麗琳身前，像是理髮師一樣，整理著許麗琳的頭髮，那通透直接的目光，許麗琳不知道看哪才好，眼神飄來飄去的。讀出許麗琳的害羞，李尋歡把房間的燈轉暗，脫下濕掉的衣服，爬上床鋪將許麗琳壓在身下。出浴室後許麗琳只裹著浴巾，攤開的浴巾，沒有了浴室的水氣，身體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對方的眼中，許麗琳想縮回雙手，卻被李尋歡壓在兩側，昏黃的燈光下，李尋歡的臉龐顯得邪魅。看著許麗琳發顫的身軀，期待著卻又害怕著的神情，這個瞬間對李尋歡而言是最甜美的起始。

李尋歡舔著許麗琳的耳垂，品嘗著那細細碎碎的喘息，許麗琳的頸項有相當美麗的線條，從耳際到鎖骨，李尋歡不放過任何一處。她們的胸互相磨蹭，胸上的敏感處堅挺不已，李尋歡將果實含入口中吸吮，許麗琳雙手緊抓著床單，發出不明的呻吟。許麗琳腿被李尋歡撐開，經過一次歡愉的私處再度濕潤腫脹，李尋歡扶著她的腰，手指在她的敏感處上撫摸，光是這樣許麗琳就又去了一次。李尋歡沒有停歇的意思，她讓許麗琳翻過身，跪趴在床上，用更羞恥的姿勢，繼續下一輪的歡愉。

許麗琳如同失去船槳的船隻，隨著海浪起伏，幾次的大浪將她拍上頂峰，還沒得到歇息浪潮再度襲捲而來，載浮載沉間她失神睡去。醒來時天已亮，許麗琳迷迷濛濛的環顧四周，陌生的房間，隱約地聽得見隔壁小孩的哭聲，毯子從身上滑落，看到身上遍布著細碎的紅痕，許麗琳才清醒過來。

啊，她真的做了。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一直空缺的部分在昨夜被填滿，現在好像又挖空了。李尋歡像是被她的動作吵醒，翻過身趴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說，「早...」許麗琳覺得李尋歡這模樣有些可愛，至少跟昨夜很不一樣。

許麗琳洗漱的時候，李尋歡打電話訂了早餐，然後將昨晚弄到一半的晚餐倒掉，她開心地哼著歌，許麗琳的反應是她特別喜歡的類型，高潮來的快，經得住多次，身體柔軟，呻吟的聲音十分動聽，回想著昨夜的情景，李尋歡舔舔下唇，止不住笑意。

他們一起吃早餐，漫無邊際的閒聊，如同他們在APP上聊天那樣，許麗琳沒有來時那樣緊張，只在腰微微發酸時，會尷尬的想起昨夜的情事。李尋歡的咖啡廳11點開門，她得提早準備，她把鑰匙留給許麗琳。

「妳想留到什麼時候都可以，離開前把鑰匙扔到信箱裡面就行了。」

屋子裡留下許麗琳，她昨天先請了今天的假，現在回家的話還能上下午的班，腦子脹脹的，沒辦法思考，身體的觸感還在，如夢似幻。她打開跟李尋歡聊天的APP，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終於在一次手滑中將訊息送出。

"妳覺得我怎麼樣?"

回復遲遲沒有來，可能她在搭車吧。想起李尋歡不斷跳訊息的畫面，忐忑的心情瞬間被燙平，許麗琳收起手機，打點好後將鑰匙扔進信箱時，手機跳出訊息。

"非常棒，希望還能有下次。"

無法控制的，許麗琳帶著飛揚的心情離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