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碎碎念:
因為很多原因而產生的一篇文...
建議與"晚安"對照著看。
十四夜(前七夜)
始夜 --夜深--
我新婚的第二天,我先生送我的禮物是他盛大的喪禮…
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帶著潮濕的味道,有要下雨的趨勢,晾在外邊的衣服還沒收呢…
「蘭,妳還好吧…」園子走過來輕拍我的肩,身著黑衣的她滿面愁容。
「嗯…」一卻都好。
告別式上來了很多人,高中時代的朋友,受過新一照顧的受難家屬,爸爸的牌友,媽媽的同學,警視廳的警官,採訪的記者…小小的家一時間湧進許多人,許多人都擠到院子裡,在園子的幫忙下,才一一打發掉這些人。
我生命中最親的三個人,是多麼的偉大,在離開之後有許許多多的人為著他們難過,身為他們的家人,我由衷的感到驕傲。
雨落了下來…
「真的不用我陪嗎…蘭,妳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接近深夜,園子仍堅持著要陪我守靈。
「真的不用…」我露齒微笑「讓我跟他們獨處一會吧,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
園子抵不過我的的要求,由著家人接回去,偌大的屋子剩下我一個人,還有他們生前最好看的照片,爸爸認真的樣子其實還蠻帥的,媽媽不管拍什麼照片都很出色,還有新一…他總是笑的自信還有一點孩子氣,他真的真的很帥,在嫁給他之前就這麼想了…
淅瀝淅瀝…
窗戶外只剩下濃重的黑色,雨的味道散播,洗去下午的抑鬱,我得趕快去收衣服。
我將收下來的衣服攤在客廳的桌上,一部份已經淋濕,我拿起吹風機試圖做最後的挽回,”嗡嗡嗡”吹風機的運轉顯出夜的寧靜,我吹過新一的黑色西裝褲,這件濕的很嚴重,然後是新一的棉質白襯衫,襯衫乾的很快,我拿起來嗅嗅,有著吹風機溫暖的味道,這是我在新一剛上高中時的第一個生日送他的,沒想到他居然能穿到現在,樣子洗的有點泛黃,領口和袖子都帶著髒污,男人果然都不會整理家務,你倒好,現在這麼大的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來掃,一個人跑去消遙…
我向後倒在沙發上,直楞楞的盯著天花板,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事,遺產的繼承,告別式,警方的相關資訊…還有很多很多後續要處理,最突然的…還是他們的離開,可我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桌上的衣服大略都乾了,牆上的壁鐘時針指到一,不知不覺已經是第二天了,窗外夜色依舊濃的化不開,”喀喳”細碎的聲音,鑰匙開鎖的聲音,大門被打開,然後是幾近細不可聞腳步聲,是你們的靈魂嗎…我希望,儘管幽靈是不需要鑰匙的。
果然不是,我對上的是她冷清的面容和透出靈魂的冰藍色眼睛,感到有點恍惚,事情太多了,我都忘了博士也是今天舉辦告別式
「燈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她的聲音透過陰涼的空氣,好不真實…
我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跟某個組織的關係,還有她跟新一的關係,所以我能責怪她吧,我能恨她吧…能吧…
「如果不是妳…就不會變成這樣…」拜託…讓我責怪妳吧
「如果不是妳…他們都不會離開…」我已經無法承擔了…
「都是妳…都是妳…」已經沒有人留在我身邊了…我還能等誰回來…
眼淚無可抑制的滾落眼眶,滑進口腔,淡淡的鹹味,總算是…落出來了…那不爭氣的東西
我雙腿一軟,身體失重,跌進她不夠溫暖的懷裡,她被雨打溼了,及肩的茶色短髮滲著細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肩上…
「留下來…」這個家太大了…寬闊的令我抓狂,毛利蘭很怕寂寞的…
爸爸,老是說自己還能喝好幾年酒,肝還有的撐呢…爸爸,晚安
媽媽,總說著不輕易原諒爸爸,等我結婚後才要回來…媽媽,晚安
新一,還有很多很多案件要你去查,還有很多很多犯人要你去抓,你不是說要整頓東京市嗎…
我攢著手中的白色棉質襯衫,和著她身上淡淡馨香,昏了過去…
「新一,晚安。」
後來從她口中得知,這是我昏倒前最後出口的話
二夜 --夜沉--
浴室裡一陣一陣的洗漱聲把我吵醒,沒有質疑,在門口把白襯衫遞進去
「新一,記得換下睡衣…」
手在空中懸了老久,沒有反應,於是我晃了兩晃提醒他
「嗯…」不是新一的聲音
衣服已然脫手。
她打領帶的動作越來越流利,我很喜歡從鏡子中看她專注的整理自己的儀容,襯衫略寬,西裝褲略大,把她襯托的更顯單薄,我從身後環住她,慢慢的整理她的領帶。
我應該還在新婚中。
「妳跟她同居!」園子的果汁灑了一桌子,蜿蜒著漫到桌腳,在地板上滴滴答答,開出一點一點小花。
我點頭,地板的上的花越發增多,我曾問她喜歡什麼花,百合,玫瑰,虞美人,三色堇…
她說,曼珠沙華--彼岸花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我去趕走她!!」園子還在講。
「不行。」我笑的嫵媚「只有我可以恨她。」
你們都沒資格。
夜已深沉,冷風從領口袖口往骨裡鑽,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的跺回家,沒人在的家。
纖瘦的身影靠在工藤宅的鐵欄杆,比路燈還孤單,看吧,她果然沒待在家,只穿著早上出門的白襯衫,她的手比我還冰,把手移到她胸前的衣袋,幸好胸口還是溫暖的,心臟還規律的工作,我勾起她的藍色領帶,她手伸至我的腦後,角度取的剛好,經驗老到,領帶這種東西就是設計來接吻的。
我還需要再多一點的溫暖。
三夜 --夜明--
手機響個不停,很吵。
在我按掉第三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抓起來往牆上摔,沒有碰撞的聲音,她白皙的手,明顯的指節,牢牢的接住,新一的手機。
她接了起來,無非是某某案件,某某人犯等等等等等,她仔細的聆聽,精確的分析,兩道柳眉時而頻起,薄薄的嘴唇嚴肅的抿起,她推理時都不會笑,總是一臉別人欠她二五八萬的樣子,我有沒有說過她這樣子,很好看。
「目暮警官。」她嗓音清晰乾淨,宛如高山流水。
把頭埋進枕裡,我喜歡她的聲音,可不喜歡她的內容。
「幾時回來…」不要去辦案,不要抓人犯,不要學新一,不要…離開我…
「不用等我。」新一的手機被穩穩的拋回我身邊,她人走的沒個蹤影。
汽車的發動聲,鐵柵欄的摩擦聲,漸離漸遠…
手機聲音吵的震天尬響,我一把抓起惡狠狠的摔到牆上!!
電池和螢屏與本體脫離…
她替他繳手機費,她替他辦案,她替他陪我…她接替他所有事,妳這麼想成為他嗎…
我偏要等妳。
天空像是單調的調色盤,黃色、紅色、黑色,然後晨光將黑夜劃開,白光一點一點的入侵,空氣靜的連說話都顫抖,所以我聽的到,她細微的嘆息。
我掀開棉被,裸足踏過冰涼的地板,穿過走廊,跳下樓梯,肺裡灌滿晨間寒氣,我吐出一團團水氣,站在客廳,心臟強力的搏動幾乎要從身體奪出,大門開啟,她纖瘦身影為朝陽下的唯一陰影。
四夜 --夜返--
我坐在餐桌前,雙手撐著下巴,瞪著壁上的掛鍾…
她出去多久了,四個小時還是五個小時,保鮮膜上已佈滿水氣,一個小時前做好的菜全都涼了…
「回來啊…回來…」妳怎麼就是不回來呢,妳怎麼總是在最虛幻的時間才來見我呢…
殘陽血色,血色殘陽…都要被夜色吞沒,遠方天空一點一點的遭到侵蝕
直到屋子裡已經透不進一點光,我才發現自己眼眶潮濕,淚流滿面
衝進浴室裡,把所有多餘的分泌物都沖掉,全部全部沖掉…她好怕我哭的
拍拍自己的臉頰,手指左右把嘴唇向外拉開,笑的完美
一口氣打開家裡所有燈光,把保鮮膜全都撕掉,把菜都全熱過一遍,重新擺放在桌上
然後慢慢聽見那扇大門打開,用力擺上最美麗的表情
「歡迎回來。」
凌晨一時。
五夜 --夜寂--
輾轉反側、輾轉反側…
爆炸、崩塌、大火、背影、再見…
背部刺痛逼的我醒來,原來摔下床了,連帶被子床套枕頭一併給拉下,為什麼只有我…
我蹲在原地,床上空蕩蕩的,涼颼颼的…
「誰讓你們說再見的…」
用床單抹乾身上的汗,愣愣的,都扔下我,再見,是不是再也不見…
撞開門,我發瘋的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跑遍工藤宅的所有臥房,這哪裡是我家,我的家才沒這麼冷清,我的家不只有我一個人啊…
咯哒、咯哒、咯哒
滴答、滴答、滴答
很細微很細微,引著我往下走,穿過陰暗的走廊,推開厚重的房門
書房,她被群書圍繞著,高高在上,在深棕色檜木桌前熟練的敲擊鍵盤…
吸氣、吐氣、吸氣,我想平靜的跟她說話,我想平靜的問她…我束縛住妳了嗎…
從身後環住她,貪戀她身上的味道,迷戀她一顰一笑…
結果半句話都說不出…
六夜 --夜寐--
分房睡的第三個晚上,冷汗遍佈全身…
在冬天,開空調,奢侈的可以,我踱到梳妝台,半個人的大的鏡子映出熟悉的陌生人,眼睛血絲多的像是得了結膜炎。
浴室的水龍頭壞了,滴滴答答了三個晚上,床頭上的鐘快了,每天零時都多跑了幾秒,我病了,在冬天的冷氣房裡滿身大汗。
脫下一身濕黏的睡衣,讓蓮蓬頭的水直洩而下,沖的暢快。把床單和衣服都扔進洗衣機裡,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不眠不休的鍵盤聲…
我不束縛她,說好不束縛她,決定不束縛她…
啟動洗衣機的起始鍵,隆隆聲灌滿腦子,別再想了
從洗衣間走回自己的房間,鬼使神差的越走越偏,腳有自己的方向…
面對薄薄的房門,手舉起又落下,我嚥了口口水,蹲坐在房門前,她應該睡了吧
裡頭細微的布料摩擦,翻身,再翻身,我一口氣衝回自己的房間,抓了枕頭,奔跑,回到房門前沒有猶豫的旋開門把…
她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自己沒有血色手掌,稍微的側過頭,淺淺的勾出一抹微笑,對我。
攢緊了枕頭,溜進她的床鋪裡,有我熟悉的香味,有她孤單的溫度…
嘮嘮叨叨對她說一大堆不要做的事,其實都是我怕她做的事
妳熬夜,我就會夜夜驚醒
妳喝咖啡,我就會夜夜失眠
妳晚歸,我就會不知所措
妳離開,我就什麼都不是…
她固執的穿著新一的襯衫,我送新一的那件舊襯衫,我拉拉她身上的衣服,深深吸一口氣…都是她的味道,這早已不是新一的了…
「新一,晚安。」
然後,讓我忘記你。
七夜 --夜行--
服部和葉從大阪來,有多久沒見到她了呢,從告別式之後…
「蘭!」和葉緊緊的抱住我,我回抱著,拍拍她的背。
真是…讓很多人擔心了…
她從客廳裡走出來,依舊穿著那件襯衫,那件西裝褲,似乎又變的更寬鬆了…
「我有話跟妳說。」服部做了一個向外走的手勢
她沒有遲疑,信步走出去…
可是我有遲疑啊…抓住她的衣袖,別走,別走,不要走…
感受她指尖的冰涼,她一點一點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緩緩的消失在視線中,她的存在跟她的消失都是那般不實…
「蘭…」和葉慌亂的遞手帕給我,原來我哭了…
和葉說了好多話,多到我都記不進腦裡。
晚間十點,他們搭了飛機離開,可她沒回來。
如果妳不在,那我還能等誰回來…
博士家、偵探事務所、米花小學、公園、放學路、車站…一路走過,什麼都沒有,妳會在哪,告訴我…
雪花飄落,給孤單的天空增加一點更寂寞的顏色,看著呼出的氣體形成一團團水霧,妳只穿襯衫會冷的…
腳底鮮紅的液體在雪地上蜿蜒成小河,扭曲難看的圖案,妳什麼都沒戴,會凍傷的…
「蘭!」那抹茶色吸引我仰首…是園子…
「妳在做什麼,怎麼穿這樣就跑出來,鞋呢!」
我身上被多披了一件大衣,身體變的好重,這樣怎麼走路…
「園子…我說…」妳有沒有看見她呢…
我臥倒在雪地中。
--TBC--
我都不知道領帶是拿來這樣用的
回覆刪除好樣的= =
話說這篇真變態。。。
說不出的變態.......
呃...妳這樣的評語小生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覆刪除這是只是想寫寫由蘭的角度來看和哀的角度有什麼不同
寫後才覺得真得很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