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保鑣二十八 天空在哭泣一般

小生碎碎念:

應徵工讀失敗...這讓小生想起前幾天失業的夢...

作現實的夢比被夢見被追殺還可怕啊(抖抖)



















































章二十八 --天空在哭泣一般--



姬子蹦蹦跳跳的溜上一級級階梯，雙手張著模仿鳥兒飛翔的姿態，山風由上拂來將她的長髮楊成金色浪花，伴隨著點點錯落其中的清淺笑聲，千歌音走在後頭靜靜的看著這幕，如果說這世界有天使，不過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順著風姬子在階梯上轉一圈，帶起裙襬飄揚，為了防止她跌著，千歌音一步上前扶這姬子的腰肢，姬子原本的動作瞬間停下來，人變得羞赧收斂，一下拘謹許多

「怎麼，不喜歡我碰妳？」千歌音輕聲問著。

姬子連忙遙遙頭，「不是的，只不過…」姬子壓著自個胸口…



只要是小姐主動這樣靠近，姬子就覺得心臟搏動的讓她很難受，連呼吸都急促了，但是她並不討厭。



千歌音鬆開摟在腰部的手改牽起姬子，「再過一會就到了。」

自從姬子開始叫千歌音小姐後才對千歌音的觸碰有這樣的反應，這讓千歌音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想被當成別人，但是…

回頭看著姬子高興的給她牽著走，如果姬子當她是千歌音，就不會有這種表情吧。

畢竟還曾經讓她睡走廊過…

想著想著就到了目的地，大蛇一之首現居的地方。



***



乙羽醒過來後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雙手也沒被綁著，環顧四周，是個簡單雅致的小房間，晃晃自己的腦袋，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畢竟哪有人被綁架還能接受這麼好的待遇，難不成是綁人的傢伙看上她了…

乙羽嫌惡的做出乾嘔的動作，這種自抬身價的想像實在不適合她。



聽見門外腳步聲，乙羽趕緊躺回床上裝昏迷，不過門一被打開就聽見

「乙羽小姐，妳醒了吧。」

乙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來，一下子就被看穿讓乙羽覺得很沒面子，來人是位穿著西裝筆挺面容有些嚴肅的女士，從氣質中感覺也是經過不少歷練的人，但是外表似乎才三十出頭，面對乙羽打量的目光，對方不緊不慢的做起自我介紹

「我是白鳥家的總管，妳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總管即可，這裡是白鳥宅，很抱歉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帶妳過來。」

「的確是很粗魯啊，」乙羽心有餘悸的摸摸自己的後頸，很不削的語氣回道。

「造成妳的困擾是我們的疏失，但是現在當家有急事想見妳。」

從語氣上聽來沒有任何妥協的空間，何況那名總管身後又走出兩名身著黑衣持槍的年輕人，乙羽不想和她們硬碰硬，順從的去見那位久負盛名的年輕當家。



第一次見著她時，是在欺蛇鬧事的街上，當時她顯得天真還很依賴身旁的保鏢，重點是她還很健康，乙羽便將焦點都放在那名保鑣身上，而這次見面，這名當家幾乎變了一個人。

一名面色蒼白吊著點滴的嬌小女孩坐在輪椅上，頭向側邊垂著，髮絲凌亂的散在肩上，在光影交錯的瞬間，如果沒有那雙深沉嗜人的目光的話，乙羽還以為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過。



「妳…知道那名留著金色長髮的女孩上哪去了嗎…」氣若游絲的聲音，就算她現在斷氣在這裡，乙羽也不會感到驚訝。

「妳是說剎那嗎，就是妳的保鏢。」雖然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乙羽還是以試探的方式回答。

空憔悴的面上浮起一點生氣，但對她說話的語調並沒有任何幫助，還是那種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能告訴我嗎…」

乙羽面有難色，她是真的不知道剎那上哪去了，但是如果據實說出來，乙羽感覺到面前的人會當場撒手而去。

遲遲等不到乙羽的回答，空開始焦躁，瓦路迪西亞與她發生爭執後居然闖入地下室帶走裝有一夜的大型玻璃管，失去了唯一尋找剎那的線索，空下令在誠安市裡找人，並抓回最近待過綾小路家的人，但成功帶回的只有乙羽。一般人根本抓不住歌音，至於真琴則下落不明…



「不知道嗎…」

空對著站在乙羽身旁的兩名黑衣人使眼色，乙羽手臂被兩人分別架起來，

「等等！妳要做什麼！！」乙羽掙扎著，但不過是徒勞。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留著做什麼…」空慢慢的說著，沒有任何情緒。

「妳這傢伙！虧我剛剛還同情妳！」乙羽放聲大罵，使勁的想揮動自己的手臂，「不把其他人當人看的傢伙，沒資格當當家！」

在乙羽幾度掙扎下，還是被拉下去了，但是沒有押到地下室或是類似上次被三華囚禁的小房間，而是回到剛剛的房裡，兩名黑衣人將她放下，總管在這時走進來，對乙羽點頭示歉

「當家沒有傷害妳的意思，希望妳能見諒。」

「是嗎…」乙羽動動自己的雙臂，對總管的話持有疑慮。

「過一陣子我會將妳放出去的，現在就請妳暫時待在這裡休息，有事情對著外邊的侍衛說就行了。」

「妳這樣方明就是變相的軟禁！！」這項安排乙羽很不服氣。

「抱歉，但是這是對妳最好的選擇，希望妳能諒解。」



最後乙羽只能從權，一屁股坐回床上，這次的情況是比上次好很多，但是與外界切斷連繫這件事，那傢伙會擔心她嗎…

乙羽自己也沒發現，現在她掛在心上的不知不覺已經從千歌音換成一個不時與她發生口角的守財奴。

想起真琴這件事，讓乙羽沒由來的煩躁，對著床墊又槌又打，口中念念有詞”誰想她”、”管她去死”，右手用力向床上擊去，意外撞上很堅硬的部份，乙羽痛的從床上跳起來。

「搞什麼鬼啊…」掀開床墊探探究竟。

發現床墊中塞了塊厚實的東西，反正現在又沒法出去，就當成打發時間好了。

她先是用手用力扯，當然是扯不開，但是女僕出身的她怎麼能輕易輸在床墊手下，手邊並沒有銳利的工具，乙羽轉轉腦袋，沉思一會，某條開關通了。

她先用指甲勾出線頭，然後用嘴巴扯開周圍的摓線，折騰好一陣子，總算是將床墊拆開，乙羽伸手進去摸索，最後抽出一本厚實的書。

大功告成，乙羽翻開來看了幾頁

「這個是…日記本…」



***



比奈房門外的走廊上現在多坐了一排人，一直對著院子畫圖的伶子，在旁邊鬧的紫子，悠閒喝酒的翼和與這氣氛格格不入的千歌音，不過千歌音本人倒是表現的很自在，而都是靜物的庭院多了個坐在樹上挑望遠處的姬子，簡直就是一家人的午間休閒時光，偏偏又是這麼不相容的一群。

「…妳單槍匹馬上來就想跟我們談合作，」翼輕啜杯裡的薄酒。

「你沒瞧見樹上還有一個人嗎，」千歌音悠閒的看著在樹上盪著腳的姬子。

「哼、真難想像上次妳被逼到窮途末路的樣子。」翼將杯裡的酒水灑進院子裡。

「是啊，的確很難想像。」千歌音也不氣惱，仍舊是一派輕鬆。

「…整合我們的勢力去攻擊白鳥家的確是很效的方法，」翼給自己的空杯又添了些酒，「但妳認為我們有合作的空間嗎…」

「沒有。」一秒，千歌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曾作為領導人的你不會願意配合別人的行動，就和我當初一樣。」

「喔、」翼又再度將酒灑進院子中，「那妳是想動用武力麼…」

「我看起來像嗎？」千歌音對著回頭的姬子招手，「我只是想帶她出來走走而已。」

「哈哈哈！！」

翼放聲大笑，震驚到一旁的紫子，伶子則是維持著原本繪圖的動作，翼捏碎手中的杯子，酒和著血液流滿上衣，千歌音默不作聲，視線只停駐於樹上的人兒，翼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掌心，

「用個簡單的方式來做決定吧。」



等到姬子從樹上下來時，翼和千歌音以及紫子都不見蹤影，只留下還在描繪庭院的伶子，姬子想詢問千歌音到哪去了，人湊到伶子旁邊，當然也看見伶子手中的畫，巧妙的利用光影和視線上的錯覺，讓看起來無章的線條成為細緻的景物，這時姬子指著素描紙的右邊空白處

「為什麼要留白？」

「…如果要找人在後面的道場。」伶子繼續手上的動作。

「謝謝妳。」姬子轉身走開，想到什麼又轉過頭，「留白的部份加上一個人感覺會比較好吧。」然後又跑走了。

「…」

畫筆開始在空白處勾勒起某個雙馬尾人物的形象。



姬子拉開道場紙門時，千歌音穿道服的身影狠狠撞進她心裡，有別於平時內斂細心的她，束起的馬尾逸於殘影之間，木刀迅速俐落的抵消對方的攻擊，然後再下一瞬間切進翼右腹的死角！

畫面在這時間靜止了。

千歌音刀腹止於衣料上，翼的木刀也停於千歌音肩上，過了幾秒，翼坐在地上按壓自己的腹部

「只是擦到而已…就有如此殺傷力…」翼偏頭低笑，「真難想像妳當初的狼狽像…」

「長刀不是我擅長的武器，」武器的長度會影響間距，與敵人對峙時彼此的間距往往是致勝關鍵，「而且…人在有真心想保護的人時…」

千歌音轉頭看著還愣在門口的姬子，淺淺的揚起一抹微笑

「…就會變的更堅強。」

「那我還真不該對妳提什麼”如果輸給我就得將那名女孩子留在這”的條件，」翼接過紫子拿過來的毛巾「反倒是給妳助勢了。」

「既然我贏了，就希望你能遵守承諾，不再干涉三家族的事。」

「…我的弟弟，還在妳那吧…」翼突然提個不相干的問題。

「如果可以，我還希望他趕快離開我那裡。」不是因為相馬性格不好或是行為不檢點，就是因為相馬完全是每個人心中的優秀青年才讓千歌音對他沒好感…

「事情先定案了，多謝你們的招待。」

千歌音辭別翼他們，走向還愣著的姬子，手在她面前揮動

「犯傻了？在想什麼。」

「呃…啊…」姬子才回過神，雙手輕合於嘴前，有些驚嘆的說，「小姐好厲害喔！我第一次看見小姐穿道服的樣子，那種威風凜凜的模樣…」

「是嗎？」千歌音柔和的笑著「妳要比我厲害多了，我這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上不了臺面的。」

「才不會呢！」姬子握緊雙拳激動揮著，「妳剛剛就這樣、這樣，非常非常厲害！」

姬子不太流暢的模仿千歌音的動作，這讓千歌音眼神黯下來，在遭受衝擊的錯亂下，姬子似乎沒了以前的身手，那個以前總是在她身邊糊裡糊塗繞著轉，危急時身手矯健的保鏢，只能夠是回憶了嗎…

「小姐，妳怎麼了？」姬子看著表情凝重的千歌音。

「只是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



夜色中，誠安市一如以往的不平靜，暗巷裡依舊上演著圍毆槍劫的事情，像是為了平衡白晝中積壓的不平，剎那穿梭在其中，不知怎地街上多出一堆人要抓她，她只得四處逃逸，畢竟她還有想明白的事情，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特別是在看見歌音和日美子之後，總覺得自己失去的部份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和快樂…



思考的瞬間，一個黑影向自己撲過來，剎那隨即閃身，黑影撞上水泥牆，搖搖晃晃的，透過明滅的路燈，剎那總算看清黑影

「早乙女真琴…」她一身狼狽，滿身傷痕外血液還不停沿著衣袖滴落。

真琴衝上前一把捉住剎那的前襟，綠色的眼眸如同纏鬥中的野獸

「說！妳把乙羽弄到哪去了！」



今天下午一群人湧進綾小路家開始抓人，歌音帶著日美子逃走，真琴在逃難時到處都找不到乙羽和剎那，來抓人的又全是白鳥家的人，真琴腦裡浮起稍慘死的模樣，開始瘋狂的在誠安市裡找乙羽的蹤影。



「我不知道。」剎那定定的回答。

「別開玩笑了！那全都是白鳥家的人！妳會出現在綾小路家全都是設計好了的吧！」真琴一拳打在剎那腹部上，那力道輕柔的剎那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妳根本就是為了白鳥空辦事的！替她實驗那些小孩！做她的走狗！放任她去殺人！！」

真琴又揮了一拳，剎那卻早一步一拳揮在真琴臉上，真琴摔在廢棄的家具中，發出東西碎裂的聲音

「我沒有幫她，以前的事我根本就不記得，我也不知道白鳥空到底做了些什麼，」剎那拖出真琴的身體，「但是我現在已經答應當她的保鏢，就不能讓妳繼續說她的壞話。」

剎那抽出廢物堆中的鐵條，對準昏倒在地上真琴的腦袋，使勁的揮下去！！



劇烈的撞擊讓鐵條略微彎曲，但是不是擊中真琴的腦袋，而是手，真琴在千鈞之際舉起手擋住鐵條，躲掉在這裡領便當的可能，不過左手在瞬間失去感覺，真琴滾兩圈翻到牆邊，左手無力垂著，略為模糊的視線緊盯著眼前的人。

「…妳明明也是受害者，會何要護著白鳥空！」真琴嘶吼著，「把我的朋友還給我啊！把乙羽還給我！把稍還給我啊──」

那種近乎絕望又不甘心的樣子，如果不再執著就能輕鬆很多，如果放手就不再痛苦，可是卻緊緊咬住，遍體鱗傷，那種樣子…

讓剎那感到窒息，兩行清淚無預警的滾落，她一定看過，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可是一定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痛苦過，因著她而痛苦，為著她而痛苦…



這座滿是喧囂的城市在今夜下起滂沱大雨，就好像─

天空在哭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