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 業火八 初雪

小生碎碎念:

心情有點煩...





















章八 --初雪--



一大清早，小月就看見白雪鋪滿了庭院，不是沒看過降雪，只是來得這麼早小月有些意外。整理好衣裝，小月急急忙忙的跑到陽炎的房裡，前些日子，陽炎畏寒的相當反常，才剛入冬就這麼怕冷，讓小月很是擔心，所以近幾天早上醒來，總是先跑到陽炎房裡看看，看看她有沒有又在屋裡燒炭，或是給凍著了。



「陽炎，我進來囉。」



小月輕輕的拉開紙門，卻不見平時伏在桌上睡覺的人，陽炎休息時不喜歡躺著，總是趴在桌上或是蹲坐在角落，房間一如以往散落著畫卷，隨著冬天到來，畫卷的數量也變多了。



會是上哪去了呢?



小月手抵著下巴思考，陽炎這麼畏寒，不可能跑太遠吧，更別說要執行日課了，她才沒這麼安分，如果說肚餓去覓食，讓侍女們送過來便行跟本不需要出去，還是說上茅廁了!

小月雙手一拍，肯定了自己的答案，便往柴房的的方向走去。



才剛走到庭院，就看見柴房前面幾了一群人，神官和侍女們都在，以及…那個有著與眾不同髮色的嬌小身影。



「日大人?」小月邊喚邊小跑過去，這麼冷的天，陽炎怎麼會出來?

聽到小月的喊聲，神官和侍女們都轉頭過來，其中也包含了小月口中的日大人。



神官和侍女們向著小月行禮，而陽炎則是淡淡的點頭。

看起來又是那個平常的陽炎…

「怎麼回事，這裡聚了這麼多人。」小月走進人群中心，很自然的就並肩站在陽炎身邊。

「昨晚的雪將柴房的屋頂給壓垮了，早上要做飯時沒有柴可以用，一些落在外頭的木柴也都被雪給弄潮，沒辦法開伙。」

羽出來解釋給小月聽。

看著被壓垮的柴房，以及散落一地的深色木頭，小月撿了一塊起來，的確是受潮了，別說是煮飯，光生火都有問題。



「去山下跟村民借一點上來如何?」小月提議。

「我們剛剛有跟神官這麼建議過…」侍女們顯得面有難色…

「月大人，根據星相的結果，今年會是個寒冬，雖然有先提醒過村民了，但是我認為村民所準備用來過冬的材薪幾乎是極限，如果跟村民借的話，等到大寒時，村人會很難過的。」神官出來解釋。



神官的考量不無道理，但是這麼游刃有餘也太奇怪了，如果沒有柴薪，整個神社別說是餓肚子，撐不撐的過寒冬都是個問題。

小月正準備建議去山裡撿柴回來，卻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聲…



「你們退到後面去。」陽炎忽然抬起手這麼說。

小月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侍女們與神官就恭恭敬敬的往後退了一定的距離。

「陽炎，這是要…」

「後退點，傷到了就划不來了。」

陽炎沒有回頭，手握住配在腰上的日巫所屬的刀，本能的感應到什麼，小月連忙向後退了一大步。

陽炎右腳向前一跨，瞬間抽刀，刀身隨著動作滑出刀鞘，一道銳利的紅光閃過，刀刃上捲起火紅烈焰，在空氣中噴發，劇烈的燃燒，在陽炎正前方的柴房上空燃起烈火，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斷的侵蝕附近的白雪，將之融成水，將之蒸成氣…



在那如同天災的烈焰之中，陽炎的身軀顯得更加渺小…

站在遠處，背對著小月的陽炎，好似要被火焰給吞噬掉，那鮮明的髮色，與火紅的巫女服，就像是為了烈焰而生一般，如此契合的沒入澄黃的火焰之中。



小月忽然想起來，天草師傅也有過一次在火焰中與陽炎交會。

古籍上似乎有提到過這麼一段，月巫承載日之恩澤庇佑黑夜，日巫接受日之光輝照耀大地，日月巫女雖為神使本為凡人，月有盈虧之陷，日有燃盡之窮。



盈虧之陷…

燃盡之窮…



沒一下子，柴房上的積雪除的一乾二淨，甚至連周邊地上的雪也給化了，受潮的木柴也被烘的乾燥，能讓雪水蒸發，卻同時不讓木頭給燃起來，這不是神蹟還能是什麼?



「日大人。」待火焰散去，小月趕忙跑到陽炎身邊。

下意識的就牽上她的手，總覺得不這麼做，陽炎就會隨著火焰一起消失掉。

「?」陽炎倒是有點不明所以，轉頭過來看著莫名緊張的小月。

陽炎這個反應讓小月有點放心了，光看背影，小月總感覺陽炎在哭泣…



「這下柴火的問題都解決了，真不虧是日大人。」神官撿起一根木頭打量著。

原來神官打從一開始就曉得陽炎的能力才會這樣從容不迫，儘管神官的考量是對的，也沒有要求陽炎使出能力，但小月心裡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坦…但是原因她不明白。



「既然問題解決了，月大人，如果您準備好，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日課。」神官向著小月行禮且提醒到。

侍女們則開始撿拾地上的木柴，好準備燒飯。

看著佇立在一邊的陽炎，小月問「日大人呢，今天還待在房裡畫圖嗎?」

陽炎聳聳肩，「來修柴房。」

說著邊用衣帶將袖子給繫起來，無視著眾人訝異的眼光徑直的朝著崩塌的柴房走過去，開始翻找出還有用的東西。

「那我也來幫忙!」小月也將袖子給捲起來，這種體力活比打坐有趣多了!

「等等!月大人，您這是…」神官眼看著比較聽話的月大人也跟著跑過去，忍不住發聲。

小月回頭對著神官們說「神官大人也來幫把手吧!我們村子以前的規矩是不工作的人沒飯吃，神官大人不是常說要守規矩嗎?」

「別勉強他們了，年紀這麼大，會閃到腰的。」陽炎一邊說一邊試著將木頭從柴房裡給拖出來，「小月，妳幫我將抵住的部分撐開，我好拉出來。」

「好的。」

沒在理會目瞪口呆的神官，小月就趕上前去幫忙了。



神官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有一個捲起袖子，「誰說我年紀大，我可是還年輕的很!」

另一個跟上去，「老當益壯聽過沒!」

接二連三的…

「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徒手跟熊搏鬥過!」

「現在我空手劈開三十層瓦片也是沒問題!」

…

最後，所有的神官都加入了修柴房的行列。





***





柴房一個早上就修好了。

神官們閃到腰的閃到腰，扭脖子的扭脖子，其它雜七雜八的症狀一大堆，全都在房間躺成一排，哀的呼天嗆地。



也因此，小月下午的日課都不用做了。

午後的空氣依舊冷颼颼的，不過小月卻覺得心很暖和，她站在庭院裡練劍，而陽炎則在庭院中間架了個木架子，將畫卷用釘子定在上頭，一筆一劃的將新落成的柴房給畫下來。

小月知道陽炎很喜歡畫圖，但沒想到是這麼的喜歡，陽炎在平時下山時也會帶著紙筆，遇到喜歡的景就會畫下來。

小月曾問她為什麼?

陽炎淡淡的說，我想把美好的東西給留下來。



那麼，這座由大家同心協力重建出來的柴房，對陽炎來說也是”美好的東西”之一吧。

對小月而言，有這樣單純想法的陽炎，也是相當美好的人…

或許在陽炎眼中，並沒有與神官交惡這件事。



經過幾個時辰，陽炎總算畫好了，而小月也練劍練的差不多了，想著下午要不要讀點書。

小月走到正在收拾木架子的陽炎身邊，幫她把木架子給扛起來，這是不久前小月發現的，陽炎雖然揮刀時斬擊力道很強，但是那是利用腰力跟離心力配合產生的效果，實際上力氣並不大，太重或太大的東西陽炎都會拿的很吃力，只是平時陽炎都會利用一些技巧讓重量分配到全身上下，降低負擔，因此都看不太出來。



小月則是從小幹農事長大的，在人口不多的小村子裡，遇到農忙的季節，都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牲用，因而練了一身好體力。



「陽炎下午打算做什麼?」小月知道陽炎不太看書了，頂多就看些書上的圖。

陽炎踩了踩地上的積雪，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來堆雪人吧。」



雪人?



「那是什麼東西?」小月只聽過草人。

「在我流浪的時候，看過有孩子將積雪給堆起來，下面一個雪球當身體，上面一個雪球當頭，拿石頭做鼻子眼睛，拿樹枝當手，就是個雪人了。」

「啥?」小月完全無法想像那個樣子。

「我有畫下來，等會找給小月妳看看。」

陽炎小跑的回屋裡，試著從她堆滿畫卷的房中找出那個繪有雪人的畫卷。



小月將木架子拆開，收到邊上，看著埋頭找畫卷的陽炎。

陽炎給她的印象已經與第一次見面完全不一樣了，隨性的陽炎、強大的陽炎、脆弱的陽炎、孩子氣的陽炎…究竟是這個人有太多面向，還是自己在看她的角度不斷的在改變，但不管是哪一個，只有待在她身旁就會覺得安穩這件事，一直是不變的。



「找到了!」陽炎從畫卷堆中鑽出來，在房間裡出一個空間，將畫卷攤開。

正中間即是陽炎說的雪人，用兩團雪球堆起來，樹枝的手，石頭的嘴巴與眼睛。

陽炎還在旁邊畫了玩耍的小孩，雪人約莫高了小孩半個頭。



「如何，有概念了嗎?」陽炎問。

「嗯。」小月點點頭，「雪人看起來圓滾滾，挺可愛的，相比之下草人看起來就有點詭異了。」

「趁天還沒暗，先堆起來，接下來天氣會更冷，所以撐過一個冬天應該沒問題。」

陽炎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手纏上布條，想到就做這點，倒是一直都沒變。

「不過在庭院中堆這麼大個東西，會不會被神官罵啊?」小月講歸講，也在手上纏起布條了。

「神官大人很有度量的。」陽炎蠻不在乎，「第一次堆可能要花不少時間，動作得快點。」說著，就跑向庭院中了。

「啊，好的!」小月連忙趕上去。





到了傍晚，覺得身體舒坦的神官準備去小解一下…

然後就被庭院中的兩尊雪人給嚇到又閃到腰了。



隔日，小月的日課當然也都自動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