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保鑣二十三 那些遙遠的故事

小生碎碎念:

交友不廣的下場是...等四十分鐘的公車...

找不到人來車站接小生QQ















































章二十三 --那些遙遠的故事--



如果沒有遇見她，就能更加快樂的活著…沒有可是，所以注定痛苦。



那是發生在離城安市相當遙遠的城市的故事。



那天孤兒院來了許多人，對外人很好奇的小朋友全都湊到窗戶邊偷看，姬子也很想看，不過她動作比較遲鈍，擠不到位子，只能在後面跳啊跳的。



「妳在幹麻？」一個小孩抓住姬子的辮子。

姬子回過頭，驚嘆「妳的眼睛顏色跟天空一樣耶！」

這句話成為她被領養的關鍵。



姬子搬離孤兒院，搬入一間比孤兒院大上好多倍的房子，姬子有了自己的房間，那個有天空藍瞳色的孩子就是領養姬子的人的孩子，姬子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稱呼她為”小姐”



姬子每天都跟小姐玩在一起，有時候會溜進廚房偷吃東西，會跑到街上去玩，在很大的家裡玩捉迷藏，跑到溪邊去玩水，她們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只是有時候姬子會注意到，小姐笑的時候眉毛會皺起來，感覺並不是真的很高興。



有時候，小姐都會跑到姬子房間，擠在一起睡覺，小姐又都不帶自己的毯子和枕頭，兩個孩子總會在睡前為了搶枕頭和毯子在房裡鬧上一番，直到累的不行才停止。



姬子還以為會就這樣快樂下去。



有天，姬子跟小姐避開總是跟在他們身邊的保鏢，偷跑到城郊的廢墟去探險，探著探著真的遇到危險，聚集在城郊的流浪漢開始追打他們，姬子很害怕，小姐拉著她的手兩人一直逃，可是小孩的腳程怎麼比的過大人。



她們被追到了。



那群大人將很臭又很嗆的東西灌進她們嘴裡，姬子很久以後才知道那種液體名稱稱作’酒’，在掙扎中姬子看見小姐鼻子不停流血，這讓姬子嚇壞了，所幸的保鏢趕來了，救出她和小姐，至於那群流浪漢的下場，姬子就不曉得了。



那天晚上，小姐一樣跑來姬子的房間，卻沒有和她搶枕頭和棉被，只是靜靜的躺在姬子旁邊，一直到姬子快要睡著時，小姐才從懷中拿出一把挺重的東西，紅色的，可以彈出刀子，鑰匙圈還能拉出一條很長的銀線。

「給妳。」

姬子很開心的接過，那是小姐第一次送她的東西，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姬子白天不能再跟小姐玩在一起，她必須接受訓練，每天滿堂的練習課程，體能、搏擊、武器，全都不是一個孩子能負荷的訓練，瘀傷成了家常便飯，操到吃不下飯也只算輕鬆。

晚上，小姐會帶著藥膏以笨拙卻努力的方式替姬子擦，藥膏冰冰涼涼的，擦在身體上很舒服，姬子很怕痛，總是會在這時抱著小姐一直哭，小姐總會拍拍姬子姬子的背無聲的溫柔的安慰。



她好喜歡小姐。



只要想到晚上還會來，似乎訓練也不再辛苦，可是小姐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漸漸的不再每天都來，隔兩天、隔五天、一星期、半個月，最久的一次，隔了一個月後，小姐再度拿著藥膏出現在姬子的房間，小姐是笑著的，不過眉毛卻微微皺著，在昏暗的房間裡，姬子並沒注意到。

一如以往，小姐小心的替姬子擦藥，晚上姬子拉住小姐的手躺在床上，小姐的手變的比之前還涼，姬子覺得握著很舒服，比藥膏擦著的感覺還要好，小姐轉過來側著臉對著姬子，靜靜的一直看著，姬子也轉過去看著小姐

「小姐，姬子想一直跟妳在一起，好不好？」

小姐只是攬過姬子的頭抱在懷裡，姬子以為，這是答應。



只是她以為而已。



過幾天，有一批奇怪的人抓走姬子，姬子不停的反抗，傷痕累累的跑到小姐的房間，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甚至沒看見房子裡任何僕人，那批大人擋在房門口

「妳還在找小姐嗎？可憐的孩子。」

姬子想破窗逃出去，腳踝被人一把抓住，重重的摔下來

「妳已經被扔了，被妳的小姐扔了。」

姬子張口咬對方的手，肚子被狠狠的揍了一拳

「妳還不懂嗎？妳太無趣，小姐已經玩膩了。」

那人拉起姬子的頭髮，硬是將姬子整個人給提起來，姬子任由他拉著，手朝著褲袋裡摸著那把有點沉的紅色瑞士刀。



「懂了嗎…妳已經被扔了。」



所謂一直…原來不過就是一下子…



***



另一個故事的開端，怎麼也想不到與之前的故事有所交集，不過…世界上想不到的事可比比皆是。



早乙女真琴小時候並不是一個人在街上闖盪，她還有一個很好的夥伴，叫做佐藤稍，長相跟真琴十分相似，不過稍的頭髮是黑色的，性格比真琴還活潑，也很愛逞強，他們是城裡的慣竊，讓城裡的人相當頭疼，直到被山上寺裡的一位師父收服。



師父善於醫術卻不苟言笑，在他底下學習讓真琴和稍吃不少苦頭，儘管如此日子也算過得快活。直到城裡住進一戶有錢人家。



之後真琴常常不見稍的蹤影，當稍出現時又都三緘其口，真琴問不出所以然，直覺的認為與那戶有錢人有關，幾次想溜進去都失敗，裡面的守衛太嚴謹。



真琴一開始是生氣的，稍丟下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在真琴的嘔氣下，稍才不得已對著真琴透漏

「裡面有個跟我們一樣大的孩子，我很喜歡她喔，她對我很好，有得玩有得吃…」

「太狡滑了，那我也要！」

「好，那我去跟她說，我們一起玩。」



所謂一起，就是一起死。



真琴在鬼門關前被師傅救回來，但是她朋友沒有。

稍的屍體被綁上石頭浸到河底，撈上岸時身體浮腫看不出原樣，剛見到時，真琴趴在地上直接吐出來，前幾天稍才說過…「她對我很好…」



她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那戶人家已經搬走，師父不再過問此事，真琴不顧師父的勸告，私底下自行調查那戶人家，那戶人家就像蒸發一般，不論如何打聽都沒有線索，而真琴連那個人長什麼樣不知道。



***



然後，她們相遇…



那是夏末的一場大雨，雷聲轟隆作響，強烈的閃電簡直要將天空劈成兩半，真琴結束了整天一無所獲的調查，正準備在雨落下前趕回山裡，不幸撞上個頭比較大的混混，更慘的是，真琴以前曾經偷過他的錢包。



對方單手揪起真琴的衣領，真琴被提到半空中，一道強烈的閃電劈中附近的榕樹，斗大的雨水落下來，真琴摔到地上，抓她衣領的人趴在地上，瞳孔放大。

一名嬌小的女孩子站在不遠處，然後走到那人身旁，蹲下去，拔起插在那人後頸的瑞士刀，濺出了大量血花，跟透明的雨水形成對比。



女孩一步步的朝真琴靠近，拖著不合身的衣服，紫晶色的雙眸空洞的望著前方

「小姐呢…在哪裡…」

四肢失了控制，真琴動彈不得，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被丟掉…她明明對我很好…」

兩人的距離不到十公分，這麼近的距離下，真琴才從漫天雨幕中看見…

「我很喜歡她啊…」

她正在哭泣…



力氣回來了，趕在瑞士刀捅進她的脖子之前，真琴攔下女孩的動作

「妳沒有錯…是她毀了妳，懂嗎…憎恨她，然後活下去，我會幫助妳的…」

真琴在她耳邊低語，女孩似乎聽懂了，身子軟下來倒在真琴身上。



總算找到了…線索。



真琴背著女孩回山裡，她身上味道很糟，人也營養不良，在師父的幫助下，倒也平安無事，真琴沒跟師父說她們相遇的情況，只說是路上遇到便帶回來，女孩成了真琴新的夥伴。



跟著師父學習醫術，女孩甚至學會了真琴一直都不懂的針灸，體力極好、反射靈敏，不過平時做事迷迷糊糊的，總是記一些不需記的，忘一些該記好的，白天，女孩一直活潑開朗，認真而努力。



到了夜晚，真琴就會看見女孩露出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空洞眼神，這樣的表情跟稍當初被欺騙的模樣如出一轍，真琴會抱著女孩，輕拍她的背，女孩便會冷靜下來，此時真琴會在她耳邊低喃…



憎恨她吧…如果痛苦的話…就憎恨她吧…



當女孩夜晚不再驚惶時，她們已經長大，該是時候離開了。

真琴與師父面對面坐著，這是被他收養以來真琴第一次與師父正經的談話

「還是執意要離開嗎…」師父慢條斯里的泡茶。

「我們已經不小了，也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雖說是正經的談話，不過真琴已經很久不在正經過了「總不能窩在這一輩子當尼姑吧…」

師父茶杯端到嘴邊淺嚐一口

「我一直希望妳們能更快樂的過生活…你們就像我真正的孩子，」停頓「由憎恨佈下的種子是長不出任何果實的。」

真琴將熱茶一口飲盡，隨後吐吐舌頭，「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連種子都種不下去，師父覺得哪一個比較好呢？」

「也罷，我老了說不動妳，但願妳能從旅行中自己領悟。」

「放心好了，我已經不是孩子了。」真琴聳聳肩，然後鄭重其事的對著面前的人磕頭，「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然後便退出門外，徒留屋裡的深長嘆息。



日頭已落下一半，半顆夕陽垂落在山的另一邊，紅的像血一樣的陽光灑在寺廟的每一處，真琴對著庭院大喊

「跑哪去啦！死小孩！」

一顆頭從庭園中的樹上竄出，麥色的長髮在夕陽餘暉下閃閃發光，紫色的眼睛更顯的妖冶，女孩扔出手中的瑞士刀，纏住屋子的樑，抓著鑰匙圈的那端收緊銀線，女孩輕鬆的躍過庭院落在和室外的走廊。

「找我？？」

「廢話，」真琴揉揉女孩的腦袋，「明天要出發了，妳行李準備好沒！」

「唔…」女孩低下頭，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唔什麼唔！！快去弄啦！！」

女孩慌慌張張的奔回房裡，中途還差點跌倒，真琴看了是好氣又好笑。



隔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真琴她們就走下長長的階梯，女孩還邊打瞌睡邊走，真琴只好拍拍她的臉

「喂喂、死小孩、醒醒。」

「小真…再讓我睡…」

真琴拉開她的耳朵，大聲吼著「給我醒過來──」

女孩才徹底清醒，馬上立正站好，「對不起，我馬上去打水，並罰蹲馬步三鐘頭。」

「夠了妳，我們已經出來了，不用在被師父操了。」真琴捏捏姬子的臉「對了，妳的名字叫啥？」

「咦…」都已經被叫死小孩好多年了，突被問起名字…

「嗯哼，因為叫名字表示才是真正的尊重，表示我認識妳了，我記得妳了，我願意直視真正的妳，我承認妳的存在，而且不加任何眼光，懂嗎，害我說一大堆，快點說出妳的名字啦，還是妳習慣當死小孩。」



「姬子，來栖川姬子，請多指教。」

「指教個屁啊，我都認識妳這麼多年了，搞什麼客氣。」

「怎麼這樣啊…」

「早乙女真琴和來栖川姬子，要出發了！等著瞧吧！」



一年後，她們便來到誠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