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 浮生若夢之四

小生碎碎念:
CP: 趙敏x周芷若。
周掌門內力深厚，騎馬自帶避震系統






--浮生若夢之四--


趙敏自然是跟著周芷若的隊伍先行回峨眉，張三犁身上負傷，加上愧於王求福，跟著靜玄、靜虛的人馬返回城裡。馬車拿去運送傷者，趙敏得改為自行騎馬，蒙古兒女在馬背上出生，放在平時騎馬於趙敏如魚得水，只不過她身子勞損又懷有身孕，受不住馬背上的顛簸，騎一小段路後，便舒舒服服的窩在周芷若懷裡，有掌門可靠，騎甚麼勞什子的馬。

日行千里，如履平地，舒適的不亞於馬車，一點都不晃。
「周姊姊，前些日子我就想問了，妳這甚麼功夫這麼厲害，騎起馬來一點也不晃，舒適的緊。」說罷，趙敏仰起頭看，周芷若只盯著前方，神色未動，趙敏接著說，「是九陰真經吧，這功夫這麼厲害，我都想學了，不只內功修為，連相貌都更出落凡塵。」說著趙敏抬起手輕輕地刮過周芷若的下巴弧線。像是終於被她煩得受不了，周芷若拿下趙敏的手，「別說話，小心咬舌頭。」將趙敏的手按在腹前輕輕摟著。趙敏也沒抽回，扭扭身子在周芷若懷裡挑個舒適的位置靠著頭，跟張無忌滿身糙漢味相比，周芷若身上總帶著清淡的香氣，趙敏本就喜淨，貪戀的多吸兩口。

隊伍的人數少了前行的速度變快，他們只費一日半的時間就回到峨嵋山腳下。這一日半的旅途，趙敏皆與周芷若同食同寢，雖偶有峨嵋弟子投以怪異的目光，卻無人嚼舌根，跟蒙古人這般親密無間，要放在以前還不被眾人撻伐逐出師門，趙敏清清楚楚的記得峨嵋派當年是怎麼對待於峨嵋盡心盡力的周芷若。物換星移，周芷若手下的峨嵋或許是有些不同了。

趙敏以為會直接上山，周芷若讓其餘弟子們留在峨嵋山門前等候，帶著自己來到坐落於山下小鎮邊陲的獨立宅院，房子看上去有些年歲了，但打理得乾淨，趙敏跟著周芷若進去，迎門的是看上去有些年紀的婆子，白髮佝僂，聲音響亮，「周掌門，您可回來了，宅子我給您打理好了。」婆子望向跟在周芷若身邊的趙敏，「這位就是敏姑娘了?唉呦，人比花嬌啊!」
「花椒?我還辣椒呢。」趙敏嘟噥道。
周芷若輕輕地推她一下，示意她別胡說。那婆子耳背，沒聽到趙敏的話，笑嘻嘻地帶著他們在宅子轉一圈，大的家具物什都是舊的，擦拭得乾淨，被褥鍋碗瓢盆則都是新的，像沒動過，不似有人常住。
趙敏心中有了猜測，扯扯周芷若的衣袖:「莫非這宅子是妳最近剛買下的?為了我?」
周芷若眼神閃爍:「妳之後就住這吧，馮姨會照料生活起居。」
見周芷若不願說真話，趙敏自嘲:「確實，讓前朝郡主當朝欽犯入住峨嵋山，不智之舉。周掌門思慮甚是周到。」
周芷若薄唇顫了顫，像是想吐露甚麼，最後只道:「有事情就交代馮姨，我晚點會再過來。」

趙敏特別厭周芷若心中老藏事，她自喻讀懂人心，卻難看穿周芷若的心思。
馮姨候在旁邊等她差遣，「敏姑娘，有甚麼需要的都跟馮姨說，包伺候妳服服貼貼的。」馮姨拉上趙敏的手，「有孕了還瘦的剩把骨頭，多可憐。今晚弄些魚肉給妳補補身子。」
趙敏默默地抽回手，「先燒熱水過來吧，我想梳洗下。」
「就來，敏姑娘妳回房裡候著，歇息會。」
回到房裡，這些天雖然馬都是周芷若在騎，長途跋涉還是疲憊，她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小東西，這就是我們暫時的家了，怎麼樣?哎呀，踢我!沒能上峨嵋山你就拗脾氣啊，娘也想上去看看金頂日出跟瑞雪啊，寄人籬下你就別挑剔了。」


回峨眉山後周芷若遣兩名弟子送錢過去給靜玄他們，接著找來靜空詢問她不在這段時間有無要事。峨嵋派除了信徒的香火捐獻、教授武藝這些零星收入外，還是靠田產跟藥鋪作為主要銀錢來源，因為改朝換代的關係，田產地域範圍問題跟官府協商許久，直到最近才塵埃落定。近來為了將藥鋪範圍拓展出巴蜀，跟幾間鏢局聯合打通新商道，現在卻因為利益分配問題僵持不下。滅絕在世時以懲奸除惡為重，商賈活動只維持在足以應付生活為止，清貧過日弟子難以增加，沒錢沒人無法成事，連自保都成問題。周芷若這些年費了許多心思將這些收回峨嵋手裡。

「待靜玄師姐回來後，知會各標局再和談一次。」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一次。」
察覺周芷若眼中的狠戾，靜空擔憂道:「鏢局們專司各處商路，若是硬碰硬，未來合作...」
周芷若打斷她，「我自有辦法。」隨後又補句，「師姊莫擔憂了。」收斂了戾氣。
「明白了。」靜空拱手退下。
周芷若叫住靜空，「師姐，宅子的事情，謝謝了。」顯得有些拘謹。
靜空漾出笑容，彷彿看到很久未見的小師妹，「舉手之勞罷了。」

直到靜空離去，周芷若疲倦的闔上眼。前些日子她百里加急送信回峨眉，要靜空在他們回來前於峨嵋山腳附近城鎮置辦好乾淨妥貼的宅子，實在是任性了。這時節山裡寒，趙敏體虛不適宜住山上，派裡忌葷腥沒東西補身子...到底也只是一個理由罷了。周芷若指頭輕輕劃過桌沿，趙敏說的沒錯，她顧慮前朝郡主入住峨嵋山，她還沒作好跟朱元璋對質的準備。

救下趙敏那日，她執拗的想求個理由，一個足以讓她冒著危險留下趙敏的理由。當時趙敏的表情千迴百轉，紹敏郡主如此聰慧腦子有數不盡的計謀，周芷若只是等待，未料最後趙敏彷彿破碎所有倔強，脆弱的向她求助，那憔悴的模樣令她慌亂，不該是這樣的，那個逼她走投無路游刃有餘的郡主，不該是這模樣...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周芷若自己都覺得可笑，隨便的承下這個燙手山芋，師姐們雖然沒說甚麼，心理免不了顧忌，若敏君師姐還在世定會言詞犀利的指責她，現在的峨嵋少了這樣的人。見時辰是該去監督弟子習武，她收斂起情緒，前往武場。

「掌門人她啊，人嚴肅的，跟仙逝的滅絕師太一個性子，作風凌厲更甚於滅絕師太，附近的村鎮都歸峨嵋管，那些官差都不管事，被人欺負的說讓我們自己和解，我們老實人哪來的本事，都得仰仗峨嵋派了。在巴蜀走出去說你是峨嵋派，哪有人敢惹，都要敬三分啊，敏姑娘你們遇到的山匪沒長心眼，讓掌門人抓他兩爪就會安分了。」馮姨口沫橫飛，唾沫星子都飛進趙敏碗裡。

趙敏隨口提及他們回程遇上山匪的事情，馮姨激動的將他所知道的事情統統抖出來，馮姨本是南方人，家貧把她賣到大戶人家當丫環，後來遇到義軍起義家破人亡，輾轉逃入巴蜀，正當滅絕執掌峨嵋，她限縮轄區，田地跟商賈活動以附近的青城派領頭，馮姨被青城派的不孝子弟看上，被迫委身於他，有苦難言。改朝換代後，青城派官商勾結貪污克扣事情揭發，青城的事業被峨嵋接回，她膝下無子垂垂老矣孤身一人無所憑仗，適逢峨嵋擴張需要人手，被召進來來做長工，本來是在山腳負責接應上山參拜的香客，前些日靜空忽然找她來伺候趙敏，就是現在這模樣了。

到底是可憐人，趙敏就沒斷她興致，從馮姨的口中聽得出她對峨嵋派的景仰推崇，對周芷若甚是尊敬。趙敏以前便覺得周芷若內心深處藏有野心，現今逐步嶄露出來果真了得，若大元有此良才...思及此趙敏慘淡的笑了，背棄父兄的她如今想這些有何用，何況元朝確實氣數已盡。

晚飯後，趙敏來到院子以指為劍練了一兩式。以前習武以樂趣居多，有天分加成，隨便練個幾下就能在江湖上走跳，當年可還把現在威風凜凜的周掌門打趴在地上呢。因此她喜好變化多樣的劍招，不喜枯燥乏味的內功，幾次遭罪下來現在是有些怨懟當年的自己了。才半炷香的時間便感到腹部微微的疼，趙敏不得不收勢，「又鬧，不讓娘練功誰還能護你啊，沒心眼的小東西。」

周芷若踏進院落時便看到趙敏拍著肚子嘔氣，她低下頭忍俊不住。趙敏跟自己肚子說好一會話才發現周芷若，一張臉登時像隻煮熟的蝦子，她羞憤道:「妳什麼時候在那的!鬼鬼祟祟!走路都不出聲的啊!」周芷若淡淡的答:「剛到。」趙敏才不相信呢!

「住的還慣嗎?」周芷若臉上帶著少見的笑意。
「挺清靜的地方，就馮姨聒噪些。」趙敏索性不練了，往屋裡走去。
周芷若不緊不慢的跟上，「她只是寂寞了。」
趙敏停下腳步回頭，正巧對上周芷若的眼。我也寂寞了，趙敏很想這麼說。想說你就把我扔在這，還說甚麼幫我，她想撒脾氣在周芷若身上。
「周掌門日理萬機怎麼得空下來?」

聽出話中不悅，周芷若知道趙敏真想問的不是原因:「我每晚都會下來。」
趙敏詫異:「妳的峨嵋派呢?」
「峨嵋派非我私物。」周芷若提醒道，「天明我自會回山。」
這麼大的山頭說翻就翻，也就只有周芷若了。趙敏承認她方才起伏不定心被熨燙的妥貼。
「嘖嘖嘖，周掌門在外金屋藏嬌，傳出去可壞了峨嵋名聲啊。」趙敏甩起袖子，心情歡快。
「喔?那我藏的是花椒還是辣椒?」
沒料到不擅言詞的周芷若會調笑她，不甘示弱:「沒心眼，當然是美人椒啊。」
就妳說得出口，周芷若無奈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