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保鑣七 醬油拉麵最重要

小生碎碎念:

標題已經跟內容越離越遠了...















































章七 --醬油拉麵最重要--

回到姬宮本家，千歌音一如以往的作息，彷彿絲毫不受今天事情的影響，姬宮老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頭忙，今天依舊沒有回來。

千歌音在晚飯後便一頭栽進琴房裡，激昂且錯綜的旋律於她的指間流瀉，繚繞於整棟房子。



這種平常不易見的情形，總是引來人們嚼舌根的機會。

「大小姐今天似乎怪怪的。」

「是啊，平常都不會彈這麼激動的旋律。」

「而且那個小保鑣沒回來耶…」

「喔喔，妳說那個昨天到處問電話在哪的那個孩子。」

「嘻嘻，就是她，很可愛不是嗎~」

「妳這個變態…不過很可愛倒是真的，難得能看到這麼傻的人，讓人忍不住想捉弄。」

「怪不得她問電話位置問了好幾回！」

「不然妳以為電話會這麼難找嗎。」

「妳才是變態…」



「嗯哼！」一個哼聲讓那兩女僕瞬間收緊神經，開始閉嘴幹手頭上的活。

“一不注意就偷懶…”乙羽拿著手上的東西回到試衣間，方才她才這麼離開一下他們就能說的天花亂墜，平常她不在家都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摸魚的。

看著手頭上的衣服，乙羽心情相當複雜，那是她今早才送出去給人訂做的衣服，當然是做給那個很難找合適衣服的小保鑣，平常都埋怨衣服做的慢，可偏偏今天來的特有效率，反倒是穿的人已經走了。

從姬子下車到現在不過才兩個小時，乙羽竟想念起她來，從十歲就進入姬宮宅服侍大小姐的她，幾乎…根本就沒有朋友，大小姐待她是很好，不過那種上對下的關係是乙羽不敢逾越的，而姬子明明是認識不到兩天的人卻能跟她悉鬆平常的談天，又好欺負…捏她耳朵都捏的有癮頭了。

或許她該找大小姐談談。



***



太危險了。

狂亂的音符從鍵盤上不斷浮出，千歌音指間的動作越來越快，而思緒也跟著音樂奔騰。

從她見著早乙女真琴時，千歌音就決定要立即結束與姬子雇主與保鑣的關係，在還沒有任何重要的秘密洩漏出去前。由千歌音豐富的識人經驗，她看的出早乙女真琴不是簡單的角色，或許她對姬子深藏不露的身手頗為驚訝，但遠遠不及她對早乙女真琴那嘻皮笑臉下暗藏心機的恐慌，她是個善於在江湖上打滾的傢伙，那一副洞悉所有事情的樣子，姬子來當保鑣這件事或許根本不是巧合，今天她及時出現在公園裡也很可能是早已安排好的，她竟然會如此大意，輕易的將危險安置於自己身邊。

旋律的躍動更加猛烈。

然後，姬宮宅今夜…大家都失眠。



***



就在千歌音在家裡彈鋼琴設想陰謀論時，誠安公園後第三巷口第八棟七樓的早乙女真琴正在破口大罵。

「吵死了！有人叫床這樣叫的嗎！殺豬啊妳！」姬子看著真琴第三度對著隔壁吼著，甚至還用腳用力踹了兩下。

天花板微微飄落的灰塵和搖晃不止的燈泡，這棟樓要垮是早晚的事…

「該死！每天都這樣！」其實不過才兩天而已，不過真琴沒去理會自個用詞上的錯誤，她巴不得拆了牆把隔壁的狗男女摔下樓才甘心。

「小真…有東西吃嗎…」無視真琴的舉動，姬子已經很餓很餓了，一整天都沒有吃到東西，如果在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去搶超商。

真琴隨手從包裡丟出一包泡麵，真琴所有家當都在這個登山用的大背包裡，這個小房間才五坪大含浴室，裡面沒有半個家具，於是真琴進來將包扔一旁就算是搬好了。

姬子望著手上那泡麵，動作一直停在接到的那瞬間，真琴看到姬子刷白的臉突然想到一件事

「死小孩！」真琴突然衝過去撩開姬子的長褲「果然…」

黑色的長褲下，姬子細長沒有肉的雙腿被玻璃刮的坑坑巴巴的，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的從傷口中冒出來，明明留了這麼多血，偏偏黑色的長褲有效的隱藏住大片的血跡。

姬子由著真琴擺弄，她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泡麵上，但是因為失血加低血糖的關係讓她頓時忘了泡麵該怎麼泡…

姬子的神情一直到真琴摸到她鼠蹊上那根不起眼的細針時，驚惶大叫

「不要拔下來！」

那針插的位置能抑制下半身的痛覺但不會影響活動，要是現在拔下來她一定會痛的死去活來，姬子很怕痛的。

「都叫妳不要用這個妳還是改不掉！」真琴朝姬子額頭狠狠的就是一記「這樣妳都會忘記治療身上的傷口！到時腳瘸了，我就扔妳在這鬼地方！」

「…對不起…」姬子懦懦的說

「真是…早知道就不讓妳學這個…」

抱怨歸抱怨，真琴也沒動手拔姬子的針，只是要她把褲子脫了躺到一邊去，然後從包裡摸出繃帶、藥膏、針線，擺到一邊。

去那間只有一只水龍頭的簡陋浴室，用寶特瓶裝了一瓶水出來，坐在姬子旁邊，拿打火機燒紅了針，真琴熟練的做起清潔和包紮的工作。

這期間姬子又把精神集中在泡麵上了，反正腳又不會痛，對於真琴的包紮功夫，姬子有百分之兩百的信任。



躺著躺著姬子朦朦朧朧就要睡著，突然雙腿傳來的痛覺讓她大叫！

真琴在處理完後趁姬子不注意就把針給拔了，別人在辛苦幹活時她居然睡覺，不給她點苦頭嚐嚐真琴心裡就老大不愉快。

「小真…小真…好痛…痛…」

姬子胡亂哼著，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翻動，這種表皮上的傷口特容易感受到痛覺，加上縫線正撕咬著姬子腿部的每一神經，不論她怎麼移痛覺都如影隨形的跟著。

這下可好，玩笑開大了…

真琴只是一時性起拔起來的，她可不知道怎麼插，而且她以前也沒這麼拔過，平時滿腦鬼點子的她突然無措了起來。

「忍、忍著點，」該死，居然結巴「告訴我位置在哪我插回去…」

可是姬子根本沒聽進去，只兀自翻著，好似這樣疼痛就會少些，就在真琴頭一次考慮上那些收錢不手軟、醫療品質卻不一定有保障的醫院時，姬子的悶哼停了，她暈過去了。

呃…應該死不了吧…

真琴望著手上的細針，自我安慰著。



***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對姬宮家的所有人來說還真是見鬼的屁話…

大小姐徹夜的琴聲，好聽是一回事，能不能助眠是一回事，時而拔高時而迭起的調子，最好是有人睡的著。

慶幸的是姬宮宅獨門獨院不用擔心吵到隔壁鄰居影響社區安寧之類的，可是影響手下安寧啊…



乙羽也不例外的拖著黑眼圈起床，早上她還花了半小時將那深的像吸毒的黑眼圈消掉，不過精神這種東西不是說提起就能提起的。大小姐一直在琴房待至天亮，然又一如既往到後院練箭，這種一夜無眠卻能保持平常，姬宮家也只有大小姐才做得到。

廚房已經第三次聽到盤子摔落的聲音，客廳也看見有人樓梯扶手擦著擦著就滾下來，乙羽都沒斥責，因為她也自顧不暇，她已經兩次忘記開門就要進房，額頭撞門板撞的通紅。本來她昨天還想跟大小姐提提姬子的事，不過進了琴房的大小姐是誰也不見的，乙羽也只得放棄。



今天是星期天，原本乙羽已將大小姐的行程安排妥當，然後一通電話乙羽不得不更動所有行程…

是日美子打來的。



***



誠安市星期天早上活動的人不多，畢竟這個表面平靜骨子裡卻爛到極點的城市，市民多半都以夜生活為主，所以乙羽省得提防公車上的色狼，其實根本不用提防，公車上三人外就只有司機。

「這樣突兀的邀請…是不是給妳添麻煩了。」日美子坐在千歌音旁邊，臉上帶著層薄薄的粉色。

「怎麼會，日美子的邀請都不麻煩的，那是我的榮幸。」千歌音柔聲回著，兩人的手交疊輕輕相握。



乙羽又抽出手帕在後座默默的咬起來，日美子早上的一通電話，是告訴千歌音市中心的藝文中心有畫展，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千歌音二話不說推掉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反正父親給她排的工作都無關痛癢，千歌音也不甚在乎，這點事情她花兩三個鐘頭就完成的了，千歌音還為了不讓日美子感到有壓力，拒絕了乙羽以專車接送的提議，改搭誠安市凡坐過必抱怨的公車。



沒一會就到了藝文中心，展覽主要項目是抽象畫。

兩個樓層逛下來，乙羽只覺得在展兒童塗鴉大賞，有沒有搞錯，這種畫一幅居然要好幾百萬…雖然姬宮家客廳也有掛就是了。

日美子和千歌音走在前頭

「怎麼樣，妳喜歡嗎…」日美子有些慌張，望著千歌音的眼神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嗯，這裏的畫風很別緻。」明眼人都知道千歌音從踏進展場開始，目光只停留在一個地方。

「太好了，我還怕妳不喜歡…」日美子習慣性的合起手，笑的靦腆。

“就算妳帶大小姐去逛墓園，她也會說喜歡…”乙羽在心裡補充到。

她現在就像一個不合時宜的特大瓦數電燈泡，以勉強可笑的姿態面對前方的強力散光彈，同樣是三人行，她寧可旁邊跟著的是那個小保鑣…好歹她還能擰她耳朵。



***



沒一會就逛完展覽，而現在還不到中午呢。

既然還有時間，他們便決定以步行的方式回去，反正其間距離也不遠，就當作是運動也不錯，但如果就這樣順順利利的走回去，那就有違誠安市的本質了。



當時他們看見一家佈置的頗為精緻的飾品店，了解日美子的心思，千歌音便提議進去看看，而乙羽則待在門外等候，然後…

一個高挑的身影，及腰的藍色長髮，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神情冷漠旁若無人的人從她面前走過，乙羽揉了揉眼睛，她有沒有看錯，那分明是大小姐！

乙羽立刻轉向裡邊，透過玻璃櫥窗，明顯的千歌音還在裡面跟著日美子挑選東西，世上竟有這麼相似的人，雖然說姬子和日美子也很像啦，不過不知為何乙羽有絕對不將他們搞混的把握。

而此時乙羽沒看見千歌音瞬間轉為銳利的雙眸。



***



如果說剛才那份意外是如夢似幻，那麼現在這個就是斬釘截鐵了。

一個身上纏著鍊條的壯漢擋在他們的面前，神情傲慢，看人的樣子充滿鄙夷跩的二五八萬，千歌音認得她，他是大蛇中最沒有分寸的三之首─欺蛇。

做壞事總是明目張膽，好似怕人不知道是他幹的，估計昨天那些人多半是他的手下，不過他做事有這麼有計畫嗎…

欺蛇在看到千歌音身旁的日美子，兩個鼻孔像恐龍一樣噴氣，嬌小的身體，能一手掌握的胸部，水靈靈的眼睛，還有看見他時害怕的神情，實在是太可愛了…他要定這個人！

廢話一律省略，欺蛇手上的鏈子瞬間同有生命一般甩過來！

千歌音拉著日美子往右跳開，沒想到那鍊子居然在空中轉向，直直向千歌音飛去！

「大小姐！」乙羽衝過去當人肉墊子，生生接下這一抽，力道之大乙羽被甩飛出去，直接撞進一旁的拉麵店。



「該死！」

乙羽恍神之間突然聽見她有點熟悉又厭惡的聲音。

「妳還不起來！」

這下乙羽能確定這聲音了，是那個討人厭的愛現鬼。

而她現在就躺在她身上，怪不得不怎麼疼…

同時她也看見蹲在一旁完全不受方才衝擊干擾仍自顧自吃著拉麵的姬子。

又是一聲響亮的撞擊，乙羽見著自家的大小姐也被摔飛進來，管不了身體的疼痛立刻爬過去。

「大小姐！」

千歌音無視於乙羽伸過來的手，眼睛死死的定著前方，日美子被那名壯漢用鐵鍊纏起抱在懷中，看的千歌音怒火中燒。

拿起一邊的叉子就向欺蛇射去，深深的扎進欺蛇的手臂裡！

「痛死了！」欺蛇眼神變的凶狠「都說等一下就來解決妳了！」

那靈活的鐵鍊又甩了過來，以其大無比的力量，將店裡的桌椅和人都掀起來，乙羽再度被甩到空中然後又重重落下，這次沒肉墊讓她靠(真琴早在第一次被壓後就溜到安全的地方了)，刺骨的疼痛由背部傳來，一時間乙羽竟無法移動自己的雙腳！

看著千歌音就要落到地面，乙羽對著已經輕鬆且安全的落到地面的姬子抱以希望

「姬子！」去保護大小姐！

結果…乙羽看到的是，再度躍身的姬子，避開千歌音下墜的身體，轉而接住方才一起被甩到空中的那碗拉麵，而千歌音的身軀也同她一般摔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妳！」乙羽氣結。

而姬子只是再度動起筷子，無視於周遭的變化。

對於一整天未進食的她來說，眼前這碗醬油拉麵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