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 如果的事 (單篇完)

小生碎碎念:

各種超展開，頭重腳輕，部分內容兒童不宜。

請自行斟酌。(也太不負責任)

01 突然而至的災難

那是她們攜手邁入而立之年的早晨，應該一切都與平時無異，直到電視機的開關被打開為止。

『東京市上空出現巨大的機器人進行無差別破壞，已造成70死數百傷上千人失蹤...』

姬子剛放進嘴巴裡面的吐司隨著新聞裡面空拍的爆炸畫面掉落地上。

「千歌音!千歌音不好了!嗚、痛死了!!」姬子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一個不小心腳指頭踢到櫃子上，她痛得蹲在地上發抖。

早就說櫃子不要放這了!

「千歌音!起床啦!東京市被機器人炸了啦!」姬子抱著自己的腳指，直接在客廳裡大聲嚷著。

拉門啪一聲被拉開，一小時前才剛睡下的千歌音捲著被子從房間鑽出來。

「...房間就在旁邊...幹嘛喊這麼大聲...zzzz...」

「起床啦、不好了，機器人出現了。」姬子手動的幫千歌音撐開眼皮，「妳看，快看!」

千歌音被強制睜開的眼裡充滿血絲，腦袋重的跟灌鉛一樣，看到新聞裡面驚心動魄的畫面，說:「不敢看的電影就不要租啊...」

「不是啦!!!千歌音!!不要睡了!」姬子連搖帶叫的，但千歌音已經呈現雷打不動，睡不飽就不醒的狀態。

這時屋裡電話響起，姬子放棄了叫千歌音起床趕忙去接電話。

「來栖川家您好...」

「好個鬼!!!來栖川!!!!還不快點來上班!!!東京都出大事情了，這可是頭條啊，大家都到了就剩妳一個!!!妳最好三分鐘給我到公司裡來，不然就不用來了!!!」

電話直接被掛斷。

這下慘了!!!

「千歌音我先出門了!!」顧不得整理儀容，姬子鑰匙抓著就衝出家門。

「zzzz...路上小心....。」

東京市遭到巨大機器人空襲的事情瞬間傳遍全日本，就連偏遠鄉下的天火明村的報社都趕著更換頭條新聞。

報社裡電話響個不停，姬子和其它記者們拿到片段資料後，就開始絞盡腦汁將這些零碎重複性又高又混著大量不正確的資訊寫成有聳動效果又不會被告的報導，印刷機刷刷刷的趕印著沒完，有一台還因為使用過度而當掉，只好讓社員帶著原稿四處去找印刷店幫印。終於在上午八點將所有的報紙頭條全部更新。

「辛苦大家了!」社長於辦公室內宣布，「這是目前日本最大的新聞，也是大家最重視的消息，原本預計的內容都先換掉，請大家去蒐集關於機器人襲擊日本的消息，晚報的內容也都要換成相關的報導!」

這下得加班了。

姬子按著自己的眉心，雖然她認為千歌音應該已經收到這個消息，但這樣下去她們很可能沒時間討論這件事情，如果她還得在接下來這幾天於報社裡加班寫稿子的話。儘管這次東京遭襲擊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她的臆測，但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話，繼續什麼都不做下去會往最壞的情況發展。

「社長，我有事情要告訴您...」正當姬子決定乾脆請辭時。

「來栖川，妳的電話!」

「誒?」這個時候?

「姬子嗎?我是千歌音。」電話那一頭傳來令人熟悉的睡飽的聲音。

「千歌音!妳醒了嗎?」姬子瞄了一眼手錶，現在才不過九點，還睡不到四個小時。

「因為客廳櫃子上面的相框掉下來砸到我了...」對面聲音聽起來很無奈。

我就說櫃子不要放那了...

「那不重要。我看到新聞了，東京市被機器人襲擊了，傷亡慘重。」

「千歌音，雖然這很有可能是我胡思亂想，但是這一切都太巧了，今天早上出現日蝕然後又剛好是我們生日，之後東京市就被來路不明的機器人給襲擊了...」

「...很遺憾，我跟妳想到一塊去了，雖然這很荒唐，不過那些機器人極有可能就是...」

大蛇。

承載人世間的混沌與邪惡之神，於眾神不在之時作亂人間。

為了給予人類救贖的機會，劍神將神力授命於日月巫女，同心協力即可封印大蛇。

這是她們剛滿十六歲時聽到的傳說，那一年也是在她們生日當天早上出現日蝕，不正常的天相令人擔憂，侍奉於乙橘神社的大神先生在這時向她們告知這項傳說，不過這件事因為後來什麼都沒有發生而逐漸被遺忘。

直到十四年後的今天。

加班後到家已經12點了，姬子拖著身子來到客廳，千歌音正戴著耳機，開著電腦劈哩啪啦的說個不停，姬宮集團在世界各地有分公司，所以很常需要在奇怪的時間點開會，對於這點姬子已經很習慣了，她繞過攝影機的鏡頭回到房間裡。

洗好澡出來時，千歌音已經開完會了，姬子邊擦頭髮邊走到旁邊坐下。

「怎麼樣?」

「股票慘跌。每個國家都在討論這件事情。東京的公司和本家都沒有直接損害，但是全都停水斷電，也不知道第二波攻集什麼時候會來，剛剛跟爸爸通過電話，先投入資源幫助避難，現在有大量的人口要移出東京，陸上交通大亂，各地也因此發生小規模的衝突。」

「非常的嚴重啊...」

「更麻煩的在後頭，因為無法確定下一波攻擊的地方是否還是東京，這樣無頭蒼蠅式的疏散只會造成不必要的衝突，另外光是上午跟下午間市場物價都漲了三倍之多，通貨膨脹的速度快得驚人，非天然的災害讓大家人心惶惶，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很可能會發生戰爭...」

姬子的臉色瞬間刷白...頓時有點反胃，雖然她今天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這還只是人禍患圍內可以想到的最壞情況。」千歌音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我早上跟妳說的，如果那台機器人並不是由人類製造出來，而是那個傳說中的大蛇搞的鬼的話，那很有可能就不只是日本受害，這個地球上所有人類都會消失。」

所有人類全部消失的概念是個甚麼樣，姬子想都不敢想。

「我們去找大神先生吧，他當時不是說只要日月巫女同心協力就可以封印大蛇嗎?或許我們會有辦法阻止這件事情。」

面對姬子的詢問，千歌音雙手底著下巴，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說

「姬子，妳今天早上有甚麼感覺嗎?」

「什麼什麼感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姬子完全摸不著頭緒。

「就是...」千歌音靠過去，解開姬子睡衣的鈕扣，手指輕貼在她胸圓形的疤上面，「妳這個地方有因為機器人的出現而出現不一樣的感覺嗎?」

姬子搖搖頭。

「大神先生曾經說過，當大蛇降臨時，日月巫女也會跟著被喚醒，但我也是，今天早上這麼大的事情，我也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夢都沒做。而十四年前，在我們生日發生日蝕那天，我們都有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力量從身體湧出，腦中還出現過像是前世的記憶的片段，但這次妳跟我都毫無反應，或許，這次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是大蛇造成的。」千歌音邊說邊將姬子的睡衣扣子扣回去。

「會不會是大蛇睡過頭了啊?」姬子忽然說。

「嗯?」千歌音沒反應過來。

「就是大蛇本來應該在十四年前醒來，但是他睡過頭了，所以現在才醒，而我們在十四年前就被喚醒了，所以不會再被喚醒一次才對這次的事件沒有反應。」

「嗯...神也會睡過頭嗎...」

「傳說中八岐大蛇不也是被素盞嗚尊灌醉才被砍頭的嗎，都會酒醉了，睡過頭也不奇怪吧。」

儘管聽起來很荒唐卻又不無道理，千歌音不禁說:「姬子對神話故事很清楚呢。」

「純粹有興趣而已。千歌音，我們還是去找大神先生談談吧，雖然說可能性很低，但總比都不嘗試來得好不是嗎?」

「嗯，事不宜遲，我們明天一早就去乙橘神社吧。」

沒想到隔天早上又收到更駭人聽聞的消息。

02 汙染的靈魂

「妳還好嗎?」駕駛座上的千歌音擔憂的問。

「沒事...」姬子摀著自己的嘴巴，儘可能不要去想剛剛聽見的新聞。

一個晚上，短短的一個晚上，全日本各地發生超過百起年輕女生遭殺害的事件，共同點是都是16歲的女性，生日都在十月。天火明裡面也有一名少女受害。這個聳動的消息不亞於昨日東京市遭襲擊的消息，甚至有許多危言聳聽的先知們一個個跳出來宣告世界末日的來臨。

很明顯就是在找她們，那群睡過頭的渾蛋，因為失去了對日月巫女的感應，所以直接挑最有可能女孩子們下手，剛滿16歲生日在十月的女孩。寧可殺錯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嗎!

「千、千歌音，車子，開太快了。我覺得不太舒服。」

「抱歉。」人在氣頭上，不知不覺就越開越快了，千歌音放慢了車速。

由於今天早上這啟新聞，讓她們確定了襲擊東京市的機器人就是大蛇所為，確定了原因就方便決定行動的方向，千歌音與姬子下定決心要將大蛇封印起來。

乙橘神社山腳下擠滿了車子，因為連兩起震驚社會的案件，讓許多人朝著神社湧來祈求平安，千歌音只能把車停在較遠的地方，兩人步行上去。繞過層層人牆後才來到乙橘神社。

大神和樹見到千歌音與姬子，將神社的事情交代給幸仁與相馬，帶著千歌音跟姬子到神社後院。

「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們想盡辦法都連絡不上你們，來栖川沒有一支電話是打得通的。姬宮那邊也是，公司打電話過去都是忙線，就算服務員接起來也只讓我稍後再打。也很擔心如果你們當時人就在東京很有可能就遇害了。」

「真的是非常抱歉，讓您擔心了。」姬子連忙道歉。

高中畢業後她搬了好幾次家，連絡方式也更換了很多次，現在唯一還能跟她聯繫上的高中同學應該就剩真琴了，不過真琴上個星期剛好出發前往歐洲參加鐵人三項競賽。姬子有些慶幸真琴現在人不在國內，暫時躲過了這些災難。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頻繁的用到。」千歌音寫下自己私用手機的號碼遞給和樹。

和樹收下手機號碼，接著說:「既然妳們都來了，我想應該都很清楚最近這兩天的事情是大蛇所為，而妳們也是為了封印大蛇而來的吧。」

千歌音與姬子同時點頭。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妳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召喚出劍神天叢雲，只有招喚出劍神才有足夠的力量削弱大蛇的力量，並將之封印。如何召喚以及召喚的地點，我待會告訴妳們，現在先去將儀式用的衣服給換上吧。」

此時從神社前面傳來驚人的尖叫聲。

「發生了甚麼事!」

和樹一行人連忙趕往來到神社前，參拜的信眾四處逃竄，推擠摔倒連滾帶爬也要逃離的事件中心，幸仁倒在地上，血從他的腹部周圍漫出來，大神相馬站在旁邊，右手掐著一名年輕女孩的脖子高高舉起，左手沾滿鮮血，眼白脹成紫紅色。

「這個是....大蛇...」和樹一臉難以置信，沒想到跟在他身邊二十多年的相馬居然是大蛇轉世。

「大神君!」

「放開她!」

姬子跟千歌音一前一後衝上前去，相馬扔掉手上的人，轉往姬子的方向攻擊，姬子將手上的包包甩出去，相馬的手貫穿包包，姬子瞬間蹲下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相馬的腹部撞上去，

兩人雙雙倒在地上後，千歌音跟上扭過相馬的右手臂按倒在地上，從口袋裡面掏出電擊棒從相馬的後頸電下去，一陣嘶吼後，相馬停下了動作。

「呼、呼、呼。」確定底下的人不再動作後，千歌音才站起身來。

「站的起來嗎?」千歌音朝著還坐在地上的姬子伸手。

「還可以。」姬子拉著千歌音的手站起來。

「妳們瘋了嗎!這樣做很可能會死人的!妳們打算殺了他嗎?」和樹不敢相信的說。

「大神先生，我想您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現在的情況。」千歌音探了探幸仁的頸動脈，「這裡已經...」她看向姬子那邊。

姬子替那名被相馬扔出去的女子闔上眼睛並搖搖頭。

千歌音便接著說下去。

「這裡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而截至今天為止，大蛇的造成直接或間接傷亡人數已經突破五千人了，您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要是剛剛那擊讓相馬斃命還好，如果沒成的話，在召喚儀式開始前我們還得想個辦法先弄死這名大蛇。」

和樹有點站不穩，他踉蹌的退了好幾步，聲音顫抖的說:「妳們...妳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殺死大蛇...殺死這些人了嗎?」

千歌音沒有回答，她解開相馬的皮帶，纏上相馬的脖子，用力的拉緊。

「姬宮!!」和樹想衝過去，卻被姬子給攔下來。

「來栖川!?連妳也是!!連妳也是這麼想的嗎?」和樹大聲的質問著。

「大神先生。這是沒辦法的啊。」姬子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因為我們很有可能召喚不出天叢雲。」

「就因為這樣...?」和樹一下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妳們根本連嘗試都還沒開始啊!」

「就因為這樣。」確定相馬斷氣後，千歌音鬆開手。

「傳說裡面有記載日月巫女以純潔之身喚醒天叢雲，我想那純潔之身的意思多半是指處女吧。我跟姬子都三十歲的人，這還有可能嗎?不論這到底是不是必要條件，召喚不出來的這件事情肯定要納入考慮。」

「這一定是有哪、哪個地方弄錯了。侍奉神的巫女，怎麼可能是...」

當年，和樹剛見到姬子跟千歌音時，心裡就覺得沒錯，神就是會選這樣的女孩成為巫女，會因為別人的悲傷而悲傷，會設身處地的站在他人的立場這樣著想...以這樣純潔心靈的人才能作為神的代言人。

「沒有時間了，大神先生。」姬子對著和樹伸出手，「快點帶我們進行召喚儀式吧，能不能召喚出來這件事情越早知道越好，才能進行下一步。」

「下一步...如果、如果招喚不出來的話，你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千歌音的手機在此時響起，她於接通前回:

「剛剛不是說了嗎?在世界被毀滅之前，殺光所有的大蛇。」

03 生與死的交界

一次成功呢。

千歌音跟姬子站在儀式的洞穴裡面面面相覷，周圍封印的石劍全數折斷，而日巫火紅與月巫藍紫的配劍一左一右的落在兩人身旁。

一切都太順利了反而覺得有詐啊!

「所以純潔之身不是指處子之身囉?」姬子將配劍撿起，抽出，銀亮的刀身映出她的臉龐。

「可能吧。看來傳說裡面要用處子獻祭表示純潔的不過是那些古人自己的私慾罷了。」千歌音也抽出劍在空中畫了兩圈，利器劃開空氣發出銳利的聲響。

「總而言之，第一階段算是順利完成。接下來該怎麼辦?等大蛇來找我們嗎?」姬子問。

「我想大蛇應該找不到我們。」千歌音將劍收回刀鞘。「從機器人攻擊東京市跟無差別攻擊滿十六歲的女孩就知道他們沒有辦法知道巫女在哪裡，他們只是先從最有可能的地方下手，東京的人口數眾多才成了首要目標。我想他們可能完全沒有料想到他們要找的巫女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孩了。」

「那讓我們主動告訴他們怎麼樣?」

「妳的意思是?」

「我想透過媒體將我們是巫女這件事情傳遞出去，雖然說大蛇是邪神但說到底也跟我們一樣是轉生的現代人，多半還是會透過大眾傳播獲得資訊。說不定這樣可以讓他們的目標鎖定在我們身上，減少不必要的無差別攻擊。」姬子提議道。總不能繼續放任大蛇胡亂殺人。

「這的確是一個方法。但是我們的風險會提高很多，而且要是他們開機器人過來，天火明可能整個都會完蛋。雖然召喚儀式成功了，可我們還不清楚劍神的力量該如何運用，現在就讓大蛇知道我們藏身在哪裡不太妥當。」千歌音分析到。她向來避免冒險行事。

討論沒有結果，兩人決定先離開洞窟。

走出洞窟後，大神和樹滿身泥巴的的坐在洞口處，鐵鏟擱在一旁，整個人失淪落魄的樣子。

「大神先生，儀式很成功。多虧您的幫忙。」姬子說。

「是嗎...儀式很成功嗎?那、相馬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死掉的...」

「大神先生...」姬子想上前安慰她，卻被千歌音給制止了。

千歌音無聲的搖搖頭。

「大神先生，讓我們送您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處裡。」

千歌音跟姬子送和樹回神社後。千歌音開車載著姬子回家。

路上兩人沉默許久，忽然姬子說到:「...那只讓一個人做餌怎麼樣?」

「嗯?」千歌音心裡正考慮著別的事情，一時間沒明白姬子的話。

「兩個人的話要是同時被大蛇抓到就前功盡棄了，但是如果只有一個人暴露身分，另一個人躲在暗處，就能趁另外一個人被襲擊時制裁大蛇。妳覺得這個方法如何?」

千歌音沒有回答只問道:「姬子想當餌還是想當偷襲者?」

「當然是餌，就憑我的運動神經也只能當餌。」

「這表示妳也清楚這樣的計畫風險很高。那妳知道大蛇有幾個代言人嗎?」

「八個...」姬子背脊一凜，她稍稍轉頭看著身旁的人，雖然千歌音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但相處十多年來她很清楚，千歌音現在非常生氣。

「扣掉相馬現在剩七個，換言之這樣的計畫要進行七次才會結束，而這樣的計畫每次施行的失敗率高達九成，換言之除掉所有大蛇機率只有幾百萬分之一。而這些我想我們在洞窟裡面都已經達成協議不討論了，對吧?」

「那該怎麼辦!大神先生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指導我們如何使用力量，要再繼續等下去嗎?說不定明天早上醒來換成大阪被機器人破壞，或是各地又出現年輕女孩被殺害，要是不快點----」

千歌音忽然緊急剎車，車身瞬間打滑在路面上轉了好幾圈，於撞上周圍山壁前及時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姬子還搞不清楚狀況。

「趕快下車!!」千歌音連忙拉著姬子離開車子。

就在她們衝出車外時，車子憑空被砸爛。

姬子瞪大著眼睛看著報銷的車子，道路前面的地方有著什麼東西存在，在看起來與一般道路沒兩樣的地方有個透明的巨大的物體擋在路中間，等著她們自己撞上去。

「喵嗚!捉迷藏被發現了，換我當鬼。」

空氣中震盪著孩童的聲音，卻找不到聲音來源。

姬子手腳忍不住顫抖，她想的太容易了!因為相馬當時還有人的樣子，因為她們很輕易的制伏了相馬，她們一次到位的召喚出劍神，幾乎讓她認為消滅大蛇是件只要去做就做得到的事情，她都忘了，大蛇可是在一夜之間破壞東京市、殺光數百名少女。

「遊戲開始~」孩子般嘻嘻哈哈的聲音，傳遞著她下手會不知輕重。

「姬子快跑!」

姬子還愣在原地，千歌音一把將她推開，一道光束劃過她們之間，千歌音的右手、道路還有整片山壁都被畫成兩半。

「千‧歌‧音...」

姬子只抓到千歌音斷掉的右手，人便跟著崩塌的山坡墜落山谷。

「啊!啊!啊------------------------!」

千歌音按著斷掉的右手，眼睜睜的看著姬子被落石給捲進去，消失於山谷下。她跪在原地，失控的止不住的瘋狂叫喊哭吼著。

「一~人~出~局~」那個孩子的聲音又在空中響起。「換~妳~當~鬼~」

「妳...說什麼?」千歌音瞪大著眼睛仰起頭。

「換妳當鬼，月之巫女。日之巫女已經出局囉~」

「妳這個該死的東西!」

千歌音的心被憤怒佔據，五官扭曲成猙獰的模樣，她撕開衣服用左手跟牙齒綁住斷肢止血，然後張開左手藍紫色的佩刀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喵嗚，鬼的表情好可怕喔。我要先躲起來。」

不自然的引擎聲迴盪在山谷間，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本體長什麼樣子，但是從周圍的環境可以觀察出來一些不自然的接面，約略可以估計出對方的大小跟概略的型狀，是個巨大的球體，佔滿整座山頭，能憑空打出高能的光線。

從發動的引擎聲和捲起的暴風，對方準備移動位置，千歌音連忙跟上去，要是等到她飛到半空中就難辦了。

兩三道光束從正面襲來，不過命中率很低，只要不跑直線就不會被攻擊到，會忙著攻擊表示起降很慢，很顯然是擔心會被她追上。千歌音用嘴巴咬開刀鞘，向上一躍，劍朝著空中某個位置用力的插進去，四周忽然爆出批哩啪啦的噪音，空氣中某個地方的影像發生扭曲，不久後一個巨大的球體出現在視線裡。

「這個就是機器人的樣子嗎?」跟襲擊東京那台有多隻觸手的長的不一樣。

「討厭。妨礙躲藏，妳犯規了!!」球型機器人在空中加速，想把千歌音甩掉。

千歌音死命的抓住劍柄，趁著機器人胡亂甩動時，趴到機身上，這時機身表面張開了許多孔洞，高能的光速從孔洞中激發出來，胡亂的攻擊著。

「快點離開!犯規的遊戲不玩了!不乖的孩子要打針!!」

光束的攻擊沒有規律，從那個亂七八糟的對話中可想而知操作者也只是胡亂攻擊，不過每個孔洞的攻擊卻有著固定的時間差，換言之每個光束發射孔有著一定的緩衝時間，沒有辦法連射。從只能用亂飛亂打的方式來甩開她的行為來看，這架機器人無法對覆蓋在她表面上的人進行攻擊，很可能機器人的表面是駕駛者的死角。

千歌音屏息計算著離她最近的光束孔的緩衝時間，於一次攻擊過後跳進去。

喵子在駕駛艙裡面四處亂打，將飛過來的戰機，戰艦，還有附近的建築道路胡亂的破壞著。

「喵子打落最多個，得分最高!」她按下一個按鍵。機器人卻沒有動作。

「奇怪?」

噠噠噠噠噠!她接連拍了好幾個按鍵，卻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她似乎正在往下掉落。

「壞掉了!?喵子的分身好沒用!!」她不開心的拍著儀表板。

「還真的是個小孩子啊。」一道低沉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喵子驚訝的回頭，衣衫襤褸的月之巫女提著刀子慢慢的向她靠過來。

「犯規!妳、妳、妳是怎麼進來的!」喵子憑空變出針筒。

「多虧妳發射光束的孔洞，讓我有時間一個個弄壞它，啊，還順便止了血。」千歌音右手斷面留下灼燒後的痕跡，「好了，我本來跟妳打聽大蛇的基地在哪哩，不過看妳的樣子也是不知道吧。」

「妳不要過來!」喵子將針筒發射出去，千歌音左手刀一揮便盡數破壞掉。

喵子一路後退直到碰到牆壁為止，而眼前的人卻沒有停止前進的意思。

「遊戲結束了。」

毫無猶豫的，千歌音一刀砍下了喵子的腦袋。

駕駛人一死，作為分身的機器人也跟著消失，千歌音墜入海中。

姬子啊...她還得去找姬子才行，可是身體好重啊...

04 沒有喘息的機會

她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曉得睜開眼睛已經是晚上，但到底是當天晚上還是很多天後的晚上她並不清楚。

姬子感到頭很暈，腦子卻意外的清晰，身上有好多處都傳來痛楚，但因為都很痛的關係又似乎覺得沒什麼了，下半身完全沒了感覺，勉勉強強還可以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腿上，沒有辦法坐起來，雙手也只剩手指能憑著意識操作，其它完全動不了。

千歌音呢...不曉得有沒有事。

周圍十分安靜，靜到只能聽到些許的風聲還有土石緩緩滑動的聲音。

姬子瞇著眼勉強可以看到在她距離幾十公尺遠的斜上方有塊被周圍山壁卡住的零碎石塊，一直向下緩慢的滑動著，雖然石頭跟壓斷她腿的比起來小顆許多，但要砸破腦袋應該不算難事。要是就這麼滑下來，她肯定是活不成了。

為什麼她剛剛要跟千歌音起爭執呢...

還害千歌音為了救她斷了一隻手...

「呦呦~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道男聲從遠而近慢慢靠過來，直到姬子面前停了下來。

一名身材魁武皮膚黝黑的男子站在她的旁邊，批在身上的鎖鍊像是有自我意識般的扭動著。

「你是...大蛇....?」姬子很吃力的發出聲音。

「太好了，還可以說話，我還想說妳如果死掉了就太可惜了。」那名男子用她粗糙的手掌從下巴捏住姬子的臉，「我從看到照片的時候就很喜歡姬子喔，雖然妳年紀比我大了一點，不過我一點都不介意。」

隨後欺蛇又將手伸進姬子的衣領裡:「讓我們在生命結束之前作一點快樂的事情吧，日之巫女。」

姬子看過不少類型的電影，作為攝影時的參考，所以不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她都會看一點，也常常被千歌音嘮叨說不要借一些不敢看的片子回來。她看過的電影裡面也包含了不少B級片，沒有內容毫無意義的暴力色情血腥，但不可否認的，當人的力量越大時，就越容易退回到極大化原始欲望的樣子，失去了文明的外衣，變成純粹的動物。

欺蛇在她的身上放肆著自己的慾望，口腔被他那噁心汙穢的東西塞住，他每一次的動作都讓姬子已飽受摧殘的骨頭嘎嘎作響，強硬的按住腦袋讓她好幾次都差點窒息。

「嗚!喔喔喔--!」欺蛇發出低吼聲，像頭活生生的野獸。「姬子，我們再來一次，再一次!」

直到欺蛇仰頭發出如同狼嚎的嘶吼，才終於從姬子身上爬起來，他穿回自己的褲子，伸手抓住姬子的下巴，「雖然大姐叫我一定要殺死妳，不過看在妳讓我這麼舒服的份上，我就放過妳一馬吧，小姬子。」

忽然間火紅色的佩刀出現在姬子的右手掌心裡，欺蛇見狀踩住姬子的右手。

把劍踢開後，欺蛇跨坐回姬子身上，「難得我說了要放過妳，為什麼就是不好好配合呢。妳跟老姐都一樣煩人!」

他伸手掐住姬子的脖子，「那我就在這裡乾脆的----」

忽然間有個東西貫穿了他的腦袋，欺蛇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有個銳利的鐵片從他的臉穿出來。

「這...是什麼...」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從他的傷口間噴出來。

「汽車的...碎片吧，跟著土石一起被捲下來...被擠壓成一片片的。」姬子無所謂的說著。

「妳是故意...引誘我回來的....」欺蛇瞪大著眼睛，看著他身下的人。

姬子的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只輕輕的說:「去死吧。」

「該死的東西...」欺蛇倒在地上。

姬子最後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斷了，閉上了眼睛。

她再度睜開眼時，是刺眼的日光燈，她瞇著眼適應了一下，嘴上呼吸器讓她感到不太舒適，身體每個部位都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她好像聽到有誰在叫喊，但是實在是太累了，沒過多久她又闔上眼睛。

「情況怎麼樣?」千歌音坐在輪椅上被乙羽推進姬子的病房。

「剛剛有睜開眼睛，不過現在似乎又...」乙羽有些為難的說。

「不要緊，有醒過就好。」話雖如此，千歌音的臉色還是一樣難看。

姬子在山谷下被找到時，一度斷了生命跡象，勉強救下來後卻又一直昏迷不醒，兩條腿被壓得粉碎，為了避免感染都截肢了，因為脊椎跟頸部受到嚴重的創傷，很有可能全身癱瘓。

千歌音則是在落海時，脊神經受到衝擊，左腿現在沒有辦法控制，呼吸器官也因此而受傷，沒有辦法做劇烈的運動。

而在她們接受急救的時間裡，大蛇的機器人又於大阪肆虐，造成大量傷亡。

「說不定落海的時候就死掉還比較乾脆呢...」千歌音自嘲的說。

「大小姐!您千萬不可以...」乙羽聞言，激動的幾乎要跪下來。

千歌音抬手制止了她，「隨口說說罷了，我只是有點累了。倒是請妳做的事情如何了?」

「根據我們的追蹤，大蛇中的比奈跟憐子都已經暗殺成功，基本上大蛇在登上機器人之前也只是身體能力稍為好一點的普通人，雖然他們有憑空變出武器的能力，不過我們有著人數上的優勢。」

「是麼...」千歌音就不去問到底死了多少人了。

「不過剩下的翼跟宮子很難掌握行蹤，她們除了駕駛機器人以外都不現身。至於剩下一名的大蛇的身分還在追查。」

「剩下那名不用查了，應該不是我就是姬子。」

「是。哎!?您說什麼!?」乙羽忽然間矇了。「大小姐跟姬子小姐應該是日月巫女啊。」

「是日月巫女沒錯，但十之八九有一名也同時身兼大蛇的身分。」千歌音讓乙羽拿來她的筆記本，「從和樹老師那邊留下的古籍記載，日月巫女封印大蛇的最後一個儀式，由其中一名巫女手刃另一名巫女做為代價恢復世間的和平。」

「這個有甚麼問題嗎?」以古代傳說來說，用生命獻祭是看著不合理卻又普遍的事情。

「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一定得由一方手刃另一方，自殺難道不行嗎?還有如果日月巫女在世界還沒被大蛇徹底破壞之前就將大蛇消滅的話，那也不需要恢復世間的和平，為什麼這會變成儀式的必要條件?」

「大小姐的意思是...?」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日月巫女裡面有一方是大蛇轉世，所以必定得消滅掉這最後一名大蛇才能夠恢復安寧。」

「這怎麼可能...」

「而且記載裡面大蛇的八個從者裡面只有對翼脊深御観神著墨甚少，這近千年裡無數次的輪迴怎麼會單獨就只有它沒有甚麼資訊。但如果它是只在最後出現呢?在最後七頭蛇都被封印後才會出現，以日月其中一名巫女中甦醒的話，一切便合理了。」

一時間病房內沉靜下來，餘下儀器運轉的聲音。

「大小姐您真的要手刃姬子小姐或是讓姬子小姐親手...」

「現再說這些都還太早，」千歌音打斷了乙羽的話，「必須得先收拾剩下兩名大蛇才行，不過天叢雲需要有兩人才能駕駛...」

千歌音的視線落到仍躺在病床上的姬子身上，就算姬子醒了，也就只是活著而已，更別說是作戰了，儘管如此她心裡還有另外一種想法...

「總之，還是繼續追蹤翼跟宮子的下落，只要發現他們以人類的身分出現就立刻消滅。另外這個消息也盡可能的散撥出去，傳說什麼的就不用了，用比較合理的說法，讓一般大眾也將他們視為敵人。」

「我明白了。」乙羽答道。

千歌音深吸了一口氣。

剩下就等是姬子醒過來了。

05 痛苦與奇蹟間的夾縫

劍神天叢雲單膝跪地座落在姬宮家的花園裡，千歌音坐著輪椅來到天叢雲面前，機器人的胸口射出一道光籠罩住千歌音，沒一會她人就進到天叢雲的駕駛艙裡面。

坐在駕駛艙前座的姬子從書裡抬起頭:「千歌音，今天怎麼這麼早?找到翼的下落了?」

「很遺憾，他那架機器人太能飛了又被逃掉了。我是來跟妳一起吃早餐的。」

千歌音將餐盒放到姬子面前，順便動了動自己剛長出來的右手臂，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奇蹟的力量，但還是不太適應。

「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的，在這裡似乎不需要滿足人類的生理需求。沒有冷熱不需要進食也不用排泄，而且我從搭上來到現在一星期都沒有睡覺也不會疲憊。」姬子拍著推成一壘的書籍，「還順便將一直想看的書給補完了。」

「是麼...」千歌音的心情很複雜，「妳還有需要什麼，下次我帶上來。」

「那個有電視、電腦、相機、被爐...」姬子掰著手指一項項點著。

千歌音拉下姬子的手，「給我慢著，這個駕駛艙才多大妳打算放在哪裡?」

「千歌音的位置...之類的?」姬子眨眨眼睛。

「很好，書我全都拿下去了。」千歌音開始撿地上的書。

「啊啊啊，我開玩笑的!」姬子連忙搶回來。「相機就好，相機。」

「確定?」

「Yes, Madam!」

千歌音下來後右手的袖子又變得空蕩蕩的，左腳也回復成不能走的樣子。千歌音住著拐杖坐回輪椅上。乙羽正在一旁等她。

「姬子小姐她還是不打算離開駕駛艙嗎?」乙羽問。

「嗯...不可能會離開的吧...」千歌音掉進了思緒裡。

姬子昏迷了一個月，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讓我死吧，拜託了。」

姬子全身都癱瘓了，除了能說話能眨眼以外，其它部位都不受控制，連呼吸都得靠呼吸器幫助，身體沒有知覺，有時候卻又莫名的疼痛，身上插滿了管線維持進食與排泄，純粹是依靠機器吊著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持續不到三天，她的精神就完全崩潰了，她想尋求解脫卻連自殺都辦不到，只能不斷的向自己的愛人尋求死亡，千歌音每次都只能噙著淚搖頭。

這樣的折磨並沒有持續太久，宮子的機器人發現的姬子住院的地點，對醫院進行大規模的轟炸，當時千歌音也在姬子的病房裡，就當以為這一切都走到盡頭時，天叢雲被喚醒了，兩人被轉進駕駛艙裡面。

奇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姬子原本已經被截掉的雙腿又重新長了出來，原本已經癱瘓的身體又回復到能夠自由控制的狀態，與常人無異。千歌音也是，受傷的部位全數恢復。由於情況危急，兩人沒有時間去考慮原由就先投入作戰，成功的擊落宮子的機器人，並進到對方的駕駛艙，確確實實的給予致命一擊。

事情結束後，千歌音先行離開駕駛艙，回到地面後發現原本受的傷也跟著回來了，姬子見狀便拒絕離開天叢雲，而千歌音之後也都避而不提離開天叢雲的事。

姬子認為這是神明給予的奇蹟。

千歌音則處心積慮的想要將奇蹟化為現實。

千歌音認為天叢雲並不是真的將她們的身體給治好了，而是在進入駕駛艙時只將人的精神(也可以說是靈魂)抽出來使用，肉體則被另外保存下來，於離開駕駛艙時才再度合併在一起。儘管假設漏洞百出，像是肉體是被保管在哪裡?靈魂如何獨立運作?為什麼物品不會被分離可以完整的帶進駕駛艙?還有數多數不清的問題...但是不能什麼都不做，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

「妳的臉色看起來好差。」姬子將額頭抵在千歌音額頭上。「感冒了嗎?」

「誒?」千歌音愣了一下，「這裡是...」

「天叢雲裡面喔。」忽然想起來感覺不到冷熱，姬子放棄了量體溫，「妳說要跟我一起吃晚餐就提著餐盒走進來了，然後也什麼都沒吃就看乙羽給妳的報告看到現在。」

是這樣啊...

千歌音撥開自己前額的頭髮，原來她發呆這麼久了。

姬子嘆了一口氣，一手拍在報告上面，將千歌音的注意力給叫過來。

「我說，這場戰鬥結束後，這個世界的時間會被回流到十四年前我們剛滿十六歲的前一天，無論現在是怎樣糟糕的情況，都會隨著戰鬥的結束而消失，妳不需要為這件事情傷神的。」

「沒有辦法保證這一定會發生，事情都得將所有可能性都納入考慮，要是沒有重置的話...」

「我也打算跟著天叢雲一起消失。」姬子接著說。

「姬子!」報告書被掃到地上，千歌音停頓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的口氣變得和緩「我們，先不談這個好嗎?」

姬子沒有讓步的意思，「聽我說，千歌音，妳不需要把責任都扛在身上，沒人能料到整座山會崩塌啊，當時我會落下山谷...」

「就是我推妳下去的!要是當時我沒有推開妳的話...」

「我就會當場被激光剖成兩半，也不會站在這裡跟妳吵架。」

「站在這裡跟我吵架?」千歌音顯得難以置信，淚水奪眶而出，「如果不是天叢雲，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妳說:『讓我死』啊。我什麼也做不到，我...」

姬子一把拉過了千歌音，將她剩下自責的話語用嘴堵回嘴裡。過了片刻才分開。

「對不起。」姬子一邊哭一邊用手背替千歌音擦眼淚，「因為我當時覺得好痛苦，完全活不下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連自盡也做不到，所以就只能拜託妳了。雖然明白這樣的請求只會讓妳更痛苦，但是我真的....對不起。可是妳真的沒有錯，即使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我仍舊十分感激能夠再見到妳，我卻沒有先將這件事情告訴妳，對不起。讓妳這麼難過。」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無法放手讓妳走。

即使親眼看到了姬子活得有得多麼痛苦，聽見那一次次生不如死的祈求，千歌音就是無法放手，她無法接受姬子就這麼離開，就算接下來的日子姬子只能躺在床上也好，至少還活著，她願意用盡一切來照料她，也願意繼續尋求治療方法。千歌音如此的想著，選擇性無視了姬子精神上的崩塌。

直到天叢雲帶著奇蹟出現，姬子拒絕離開駕駛艙後，千歌音才意識到，如果她沒能在戰鬥結束前將治療的方法找出來，姬子就會選擇跟天叢雲一起消失。

她怎麼能讓神明就這樣帶走姬子。

大蛇靈魂的種子開始萌芽。

06 無盡的輪迴

大蛇幻象的場景。姬子家的客廳。

姬子與千歌音面對面的坐著，正在下棋。

「將軍。」千歌音已經贏了第五盤了。

「喔...」姬子抓著頭，「為什麼非得在剩下的最後的時間裡面下棋啊!」她還連輸五盤，真是糟透了的回憶。

「誰讓姬子平常都拒絕跟我下棋啊。」千歌音一副這應該怪妳的表情。

「跟我哪裡好玩，我輸妳贏不意外吧。」姬子沒好氣的說。

「嗯...是不意外。」

「千歌音!」

「哈哈哈，不要激動，不要生氣啦。妳這樣棋品很差耶。」千歌音連忙將棋盤變不見，讓姬子沒東西可翻。

場景轉為乙橘學園的玫瑰園。兩人平躺在草地上。

就在剛才，她們還和翼的機器人打得難分難捨，整個四國島都被打沉，消失在地圖上。然後如千歌音所猜測的，最後一名大蛇的靈魂選了其中一名巫女，這次是月之巫女，在她的身上復活。千歌音從大蛇靈魂中獲得製造幻象的能力，索性就玩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千歌音從草地上坐起，「來進行最後的儀式吧。」

「...不能再多待一會嗎?」姬子手臂遮著眼睛，沒打算起來。

「日本喪失了六分之一的人口，地貌也整個被毀，火山活動被激發，四國島被炸沉...」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明白啊。」姬子從草地上爬起來，「千歌音妳一定不適合當老師。」

「我的確不是老師。」千歌音拉了姬子一把。

姬子忽然問:「千歌音，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讓大蛇長在妳身上?」

「妳怎麼把它形容的跟黴菌一樣。」千歌音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的確是有這麼打算，不過能這麼順利也多虧了姬子幫忙。」

「太過分了啦，當時在駕駛艙裡面我是真的很難過耶。」居然騙走我這麼多眼淚。

「我知道，因為姬子一直都是這麼的溫柔啊。」千歌音伸手逝去姬子的淚水。

千歌音的確是有意成為大蛇靈魂寄生的對象，但即使姬子不願意也要強留卻也同時是她心裡真正的想法，或許本來屬陰的月亮天生就適合被大蛇的靈魂所寄生。

「那，就拜託妳了。」千歌音將劍柄交到姬子手中。

姬子的手顫抖著，「我、我沒有辦法保證，不會痛喔。」

「放輕鬆，沒事的，妳做得到的。」千歌音就像是在哄小孩。

「反了啦，那有要被殺的人還這麼從容的。」姬子本來擦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殺欺蛇、殺宮子、殺翼甚至是有恩於她的相馬，她明明都不會膽怯的，可是現在手卻抖到連刀都拿不穩。

「不然妳想一件很絕對無法原諒我，不殺死我不罷休的事情試試看。」眼看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千歌音提議到。

「這樣的事情哪裡有啊...」

姬子閉上眼睛想了一會，接著反覆的深呼吸，直到雙手都不在顫抖為止。

「準備好了?」千歌音問。

「準備好了。」姬子平穩的回答。

「那來吧。」千歌音張開雙手。

姬子深吸一口氣。

「妳這個渾蛋居然不讓我安樂死!」姬子大吼一聲，同時將刀子用力灌進千歌音的腹部。

「妳的恨意也太濃...烈...了....」一集斃命，千歌音向後倒去。

姬子大口喘著氣，全身乏力的跪倒在地，刀子滾落到地上，拖出長長的血跡。

姬子慢慢的爬到千歌音身邊將她給抱起來，臉頰貼在千歌音的臉上，悠悠的說

「大蛇靈魂沒有找我寄生肯定是哪裡搞錯了吧...」

月亮上的神社。

「月之巫女，請快點進神社。」天叢雲重複的提醒到。

千歌音很憂鬱的坐在階梯上，她沒有想到姬子會這麼恨她，果然當時她能夠準確的猜出對方的攻擊，沒害姬子墜落山谷的話，或是在姬子向她求死時毅然決然的拔管的話...

「月之巫女!請快點進神社!我要關門了啊!」天叢雲不耐煩的提醒的到。

千歌音拖著腳慢慢的往上走。

「月之巫女。妳有權利選擇是否還要繼續這個輪迴，或是在此終結。」天叢雲儘管不耐煩還是慣例性的問一下。

天啊，她現在根本不想投胎，哪裡還有臉再到姬子啊。

「我...」千歌音正準備回答。

「慢吞吞的，都已經晚十四年來了，妳還以為有得選?比照上一次辦理。」當千歌音一入神社，二話不說天叢雲就把門關起來。

「妳!」千歌音氣結，「睡過頭的是大蛇啊!就事論事，身為神明怎麼能護短!」

黑漆漆的神社沒有任何回應。

正當千歌音又要繼續憂鬱時，神社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妳怎麼愁眉苦臉的?」

是姬子!?

「妳怎麼會在這裡，世界應該重置了，妳應該回到十四年前，應該...是活著的啊...」千歌音整個人都傻了。

姬子尷尬的說，「千歌音，妳還記得我們十六歲生日的前一天上學的時候，我校門口的那條長樓梯上跌一跤，妳及時的將我抱起來的事情嗎?」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這回事。

「因為世界被重置了，妳的存在完全被消去，那天我從樓梯上跌下來時沒人救我，就摔死了...」

啊...

乙橘學園的樓梯是出了名的陡，跌死人不意外的那種。

「這樣也好啦，一個人待在這裡多寂寞。」姬子聳聳肩。

「姬子...」千歌音這次主動就抱上去了，「對不起...」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恨妳。」姬子回抱住千歌音。雖然當時她的確有瞬間理智斷線。

相擁過後，姬子提議到:「既然兩個人都在，那就趁下次輪迴開始前做一些想一起的做的事情吧。」

「這裡這麼暗，又什麼都沒有，能夠一起做的事情...」千歌音邊說便害羞了起來。

姬子也在一瞬間想到一塊去了。

春宵苦短，那就...

神社大門忽然又被打開。

「兩名巫女到齊，輪迴重新開始!」外頭傳來天叢雲刺耳的聲音。

外面颳起強勁的風將兩人捲出去。

「妳這個見不得別人好的!!!!!!」

「混帳神明!!!!!!」

被捲往地球的兩人在太空中破口大罵。

開啟了下一次輪迴。

07 如果的事

如果大蛇還沒睡醒的30歲生日。

姬子會邊吃早餐邊看新聞，接近出門時間時跟通常還在睡覺的千歌音打聲招呼後出門。

千歌音會在十點時自動醒來，洗漱完畢吃過早餐後，開車回自己家的辦公室，用視訊開會，有刻不容緩的事情就會讓人載她到東京處裡，平時則在家裡辦公即可。

她們會在中午的休息時間通電話，確認一下兩人晚上的行程是否照舊。

傍晚，千歌音會開車順路去接姬子，前往預約好的餐廳吃晚餐。於晚餐時應景的交換一下彼此都先說好的想要的禮物。

回姬子家後，兩人會一起洗澡，如果興趣來了，出浴室後就會滾到床上去，如果沒太大的興致，就各做各的事，結束這一天。

是個與稀鬆平常卻又彌足珍貴的如果的事。

--完--

後記:

其實本來是想寫千姬平淡生活幸福快樂的生日賀文來著...不過還是超展開了，在這裡向誤踩雷的讀者說聲抱歉。

如果感到文章內容前後描寫頭重腳輕，請不要懷疑，的確就是這樣，因為我累了orz

大蛇殺到第三個我就累了啊!!!能輪迴這麼多次的千姬真是威猛...該頒個終身成就獎。

原本打算安排憐子比奈跟千姬二對二決戰的，還有跟宮子的幻影能力心理戰的，還有跟翼毫無道理的打沉一座島的大戰...嘛，不重要。

總而言之...

神無月的巫女十周年生日快樂!(內容一點也不應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