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浪漫譚 第三幕 京都 幕三之一
第三幕 京都 -- 幕三之一 --
歷代多次作為歷史首都重鎮的都城，京都，即使是逐漸陷入混亂的現在仍舊十分繁榮，彷彿那些暗殺跟鬥爭和民心惶惶都不曾存在過。
巴一抵達京都就先找能投宿的旅館，把身上僅剩的盤纏都做為住店的錢，為了請大夫來替薰治療，巴經過幾番思索後，把清里先生送給她的簪子先拿去當了，請了京都有名的大夫。休息了近半個月，薰才脫離奄奄一息的樣子。
由於身上那點錢不夠長期住店，巴便替店裡人幫把手，做為她們倆繼續住店的條件，巴的手腳勤快動作優雅，舉手投足間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客人們都大為讚賞，老闆娘也樂見其成，讓她們繼續留宿下去。
白天巴一直都很忙碌，只得在經過薰的房間時進去看一下，前幾日大部分的時間薰都在睡覺，一直到最近幾日才會看見她在房裡坐著出神。等到深夜活都忙完了之後巴才回到房裡。
薰坐在塌上看著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什麼。巴走過去跪坐在薰的身邊，薰的左手掌心上有個很大的疤，是被盜賊襲擊時留下的，幸好沒有傷到筋骨，不妨礙握劍。巴輕輕的把掌心貼在薰左手掌心上，把那個觸目驚心的疤痕給遮了起來，薰抬起頭來對著巴微微一笑，「休息了?」
「嗯。感覺怎麼樣，有哪還疼嗎?」看到薰笑就會讓巴覺得很安心。
「好很多了，只覺得不動動身體就要生鏽了。」薰右手按著脖子向著左右扭動，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
「脖子會這麼僵硬是睡姿不正。」巴說的不無道理，薰睡著時身體會不自覺調整成避免壓迫到傷口的姿勢，脖子只能配合歪到其它方向。
「是這樣嗎…」薰自己意識不到。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另一件事，「巴，妳有連絡上清里先生嗎?」
「尚未…」薰不提巴都快忘了此行京都的目的了，「過幾天我去清里先生任職的地方拜訪一下。」
薰拉著巴的袖子，「不能等過幾天，最好明日就去確認，越快越好，我怕會趕不及!如果巴走不開的話，我可以…」
「不可以。」巴截斷了薰的話，「妳這身子想去哪裡，清里先生在這裡任官職不會隨意離開京都。」
「但是他有可能會被殺掉!我們出發至今已經將近兩個月了，遠超過預定的時間。我又記不得…早知道我就記清楚當時劍心說的時間跟地點了，要是、要是沒趕上的話…」薰按著自己的額頭努力的回想劍心當初到底說了些什麼，可不管怎麼回憶都想不起能當線索的內容。
不曉得是否是因為傷勢的關係讓薰變的很焦躁不安，她不想要一直無所行動。
巴雙手按在薰的肩上避免她有太大的動作，她不想讓薰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傷勢又變卦。
「薰。冷靜點。我都不明白妳在說什麼了。」
「我…」薰抬起頭吶吶的望著巴，從巴漆黑的瞳中看見慌亂的自己。
見薰欲言又止的反應，巴想起之前在比谷先生那邊的事情，她雙手貼上薰的臉頰，緩緩的說，「妳是不是，有事想告訴我?」
很久沒有仔細端詳巴的樣子了，跟第一次見面比起來，依舊是張精緻的如同人偶的面容，只不過現在薰可以從裡面看到各種喜怒哀樂和數不盡的溫柔堅韌。巴會相信她嗎?會相信她是從未來這樣的胡話嗎?薰把手貼在巴的手背上，然後輕輕握住。
「我是有話想告訴妳…」
不論巴會不會相信她，現在，薰不想對巴有任何隱瞞。
「…所以拔刀齋將會殺了清里先生，我會為了復仇去臥底，卻愛上了拔刀齋，最後被拔刀齋誤殺，等到幕府被推翻後，拔刀齋改名劍心然後與妳相遇，我弟弟緣後來會為了我找劍心復仇…」
巴將薰說了近一個鐘頭的長篇故事總結成這麼一段話。
「九成都對了，不過拔刀齋本名就是劍心，是比谷先生替他起的名字。」
薰靠著牆坐著，由於睡了一天，她現在精神還很好，巴偎在薰身旁，一整天的勞動讓她很疲倦，腦子正努力的釐清那個略為荒唐的故事。
「很離奇對吧…」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薰肯定一笑置之，「無論妳相信與否，早一點找到清里先生絕對不是壞事。」
薰輕輕的揉著巴的掌心，跟之前比起來粗糙很多。
「…薰」巴由著那個滿布繭子雙手玩著她的手掌。
「嗯?」
「妳為什麼要替我做這麼多?」
無論過去的事情是多麼的悲傷，從薰的描述中劍心已經從那些過去走了出來，神谷道場雖然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但最後也都挺了過來，或許對緣來說是種傷害，但對薰來說根本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改變過去。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巴一點都不明白。
薰仰著頭想了一下後，靈機一動忽然說，「那大概是因為…我們是夫婦吧~」
「這個設定還在?」巴輕聲笑了起來。
「那是自然，我都演出心得來了。我現在就可以模仿一段給妳看看。」
薰學了一段在家裡父親常有的樣子，巴的反應卻顯得很微妙，沒直接說學不像，卻拐彎抹角暗示演的不好，讓薰有點洩氣。
後來巴真的倦了，依著薰就睡著了。
從床外透進來的月光十分明亮，那把跟著薰一起過來的刀正躺在月光裡，刀鞘因接連的幾次的打鬥變得傷痕累累，這倒是跟現在的自己有幾分相似呢。
巴睡著後幾乎就不會再改變姿勢，薰將裹著兩人的毯子拉上來一點，向著旁邊的溫暖靠過去。巴的體溫的觸感都是這麼的真實，這一路上她們歷經的種種仍歷歷在目。
因為巴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幫她?
因為巴是劍心的未婚妻所以幫她?
因為神谷活心流的宗旨所以幫她?
這些理由似乎是那麼合裡卻又不是那麼真確，那是為什麼?薰想不透。
不過有一種感情是很明確的…
「如果巴能幸福就好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