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29日 星期六

[浪客劍心](神谷薰x雪代巴) 幕末浪漫譚 第三幕 京都 幕三之五

小生碎碎念:

自家公司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捅自己人了


幕末浪漫譚 第三幕 京都 幕三之五
最後補充 百合會 太陽與風桑 寫的巴視角 






第三幕 京都  --幕三之五--





死了也不奇怪。
劍心這輩子殺了不少人,救人還是第一次,還是救自己斬的人。
那一刀是致命傷,這個女人卻依然苟延殘喘的活下來。隊裡對這個女人來歷起疑,查不出身分背景,也查不出與清里明良的關係,暫且對劍心收留女人當作是少年情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有劍心自己明白,他想知道這個女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薰覺得自己沉在水裡,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上頭的光十分遙遠,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圓,她持續緩慢的往下沉,有時候她會看不見那個微小的光點,四周非常安靜,身體都沒了感覺,她控制不了也不會疼痛。她疲憊的想闔上眼,卻又捨不得那遙遠的光,貪戀的想再多看幾眼,直到光完全消失為止…

劍心抵著刀坐在薰的旁邊,這是他最近才養起的習慣,特別是殺完人之後,凝視著他救起的人會讓他感到些許平靜,儘管這十分可笑,身上的血腥早已洗不掉了,現在居然仰賴著一個被自己所傷徘徊於鬼門關前的人帶給自己平靜。

「緋村─」飯塚刷的拉開門,連招呼也不打。
打擾了他少有的沉靜時刻,即使是隊裡的人,劍心依舊回以凜冽的殺氣。
「是是是,是我不對。下次開門會打招呼的。」飯塚連退好幾步,斬人的脾氣傷不起啊,就不知道年輕人在想什麼,活著的女人不愛,整天盯著快死的女人。
「算了。什麼事?」劍心收斂起殺氣。
「這個。」飯塚從袖裡抽出一只黑色信封。
這意味著今日夜裡,京都又將下起血雨。


***


幾個星期後,巴取得了仇人的情報,京都連續死了太多人,各路人馬都在追查,不管從明的還是暗的著手,都導向了一群人,維新志士。給予情報的是怎麼樣的人怎麼樣的組織,巴都不在乎,除了復仇以外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腦海裡薰的笑容,疼的令她快要瘋掉。

黑夜中,巴佇立於酒館的門口,拔刀齋就在裡頭,一頭紅髮的矮瘦男子,她的任務是埋伏在他身邊,找出斬人的弱點。她緩緩推開門,酒館瀰漫溫暖的酒氣,這樣的夜裡,隻身的女子不意外的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巴一眼就看見坐在角落的斬人,她向老闆要了一杯冷酒,於拔刀齋身後的位子坐下。

「女人!
「跟我們喝一杯好嗎?
兩名頂著志士稱號的醉鬼滿臉淫靡的走到她身邊,理所當然的要她陪酒。
巴沒打算搭理他們,而店內的其他人礙於他們的勢力不敢出頭。

只是沒想到拔刀齋卻出手幫助她。
那名嬌小的紅髮男子,輕易的壓制住比他高出一大截的醉漢。
「給你們一個忠故。動亂以後會越來越激烈。像你們這種冒牌志士,將來京都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不想死的話就趁早回鄉下比較安全。」
在拔刀齋的氣勢下,酒館裡的其他人也趁勢把那兩名醉漢趕出去。

酒館裡面的人此起彼落的稱讚著。
「那個年輕人真勇敢!
「有正義志士的風範。」

…正義志士嗎?
巴想起了薰,她曾經這麼說過,說她是從未來來的,說了好多好多拔刀齋的好話,說他本性是善良的,然後說自己會與他相戀…
吶,從未來來的妳,怎麼就沒有預見自己的死期呢,怎麼就不曉得我戀上的人是…

拔刀齋走出酒館後遇到刺客,兩人戰了起來。
小巷內事前布置的刺客巴是知道的,如果能這麼解決拔刀齋也好,但如預料的,是拔刀齋收拾了刺客。巴站在那整片的血海裡,任由鮮血噴漸到身上。
看拔刀齋表情,似乎對於她的出現有點訝異,會動手殺了她嗎?就像殺了薰那樣。
巴平靜的說,「我想為剛才的事向你道謝,所以才追來的。雖然人們常常把暴力的場面形容為腥風血雨…但你剛真的是…降下了一場血雨呢…」

血跟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她反胃,上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是在前往京都的路上,她與薰遭到強盜襲擊時被比古清十郎所救,山中小屋裡,比古酌酒的味道與薰傷口的出血混在一起,死亡的味道,噁心的令她暈眩。

暈倒是始料未及的。
醒來時巴整躺在旅店的塌上,身體完好無缺,而她的仇人抵著劍坐在她身邊小憩。單看睡顏,拔刀齋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就像他的弟弟緣一樣…就像…忽然闖進她生命中的薰…

收拾好心情,她現在必須先取得拔刀齋的信任。巴對幹活很拿手又有經驗,老闆娘很快的就讓她在旅館幫把手。維新志士們個個都像是從未見過女人一般熱烈歡迎她,初步取得被允許留在這裡的理由。

除了拔刀齋。
當只有他們兩人在房裡時,拔刀齋忍不住說:「希望妳忘了昨晚所有看到的事,並發誓不說出去,然後快點離開這裡。」
「我留在這裡會打擾你嗎?老闆娘倒是挺喜歡我的。」
拔刀齋露出無奈的表情:「……妳家人會擔心吧?

因為我們是夫婦啊。那些話似乎還留在耳畔,人卻不在了。

心狠狠的發疼,仿如刀攪,巴閉上眼。
「我要是有家可回的話,就不會在深夜裡,一個人喝著悶酒醉倒街頭。」
拔刀齋似是有些按奈不住:「我不知道妳有什麼遭遇。不過,我現在沒有餘力照顧妳。」
「那麼,你要解決我嗎?就像昨晚解決殺手那樣。」
這話觸動到拔刀齋的敏感神經,他眼神銳利起來。
「妳愛怎麼想是妳的自由。不過,我是為了創造大家都能安居樂業的新時代才拿刀殺人。我並不是逢人就砍,身上有刀的幕府武士才是我的目標。至於一般的市井之徒,即使是敵人,只要沒帶刀,我也絕對不會殺他們的。」

是麼…那為什麼薰會死呢…
「你是以對方有沒有刀來決定該不該動手嗎?那麼,如果我現在手上也有刀的話,你就會殺了我…?
「──我…」劍心一時語塞,他想到了另外一名至今生命垂危的女子,真真切切是他下的手。
「等到你想到怎麼回答後,請一定要告訴我。」巴收拾好餐具後離開房間。
「等…等一下!這麼說…妳是想繼續留在這裡了?
哎…劍心無奈的撐著額頭。


***

她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從非常遙遠的地方綿延而來,明明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她沉到不知名的地方,既黑暗又安靜,原本若影弱現的光點早已消失。除了這個味道,提醒著她有事情還未完成,有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有個非常重要的人,希望她能夠…能夠展開笑顏…

白梅香…

「呃…」
甫張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還有疼的不似自己的身體。薰看見一個男人大叫著什麼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那是誰啊…這又是哪…到底發生了甚麼事…薰疲憊的又想闔上眼。

***

拔刀齋每逢殺人後都會在廚房不停的洗手,潔癖似的反覆洗著。
巴站在門口,看著那名少年一次次在良心與理想間掙扎著。
「──你打算就這樣,不斷的一直殺人下去嗎?
拔刀齋沒有答話,只不過洗手的顯得更加用力。

「緋村!那個女人醒了!」負責監看薰的男子,一看到薰醒來就急忙跑出來報信。沒想到廚房裡面巴也在,男子露出尷尬的表情,他一直以為巴是緋村的女人。
「醒了?」劍心甩了甩手,朝著安置薰的房間跑去。
「女人?」巴看著前來通報的男子。
男子露出為難的表情,緋村的私事他不知當講不當講啊!
巴沒在追問下去,既然拔刀齋會在那個夜晚帶她回來,就可能在其它時候帶其他女人回來。

***

「喂妳幹什麼!
劍心一打開房門,就看見薰掙扎的要爬起來,劍心一步過去把她抓回去躺好。
「劍心…?劍心!」薰起初還沒認出來人,發現是劍心後拉住他的衣襬,「清里呢!清里先生還活著嗎?你沒有殺了他吧!
「他活得好好的,毫髮無損的回江戶去了。」劍心拉開薰扯住他衣服的手,「我這邊才有一籮筐的問題要問妳,妳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當天晚上為什麼出現在那裡?與清里明良又是什麼關係,如果是幕府的人,我就─」
如果我現在手上有刀的話,你就會殺了我?”巴的問話言猶在耳。
我就想怎樣…殺了她嗎?

「清里先生沒事就好…」這樣巴就不用復仇了。
聽了好消息薰鬆了一口氣,身體頓失力氣躺倒回床榻上。她醒來時渾渾噩噩的,唯一看到的人還跑了,傷口疼的不得了,逼的她腦袋不得不清醒,才想起那一夜…
沒能與巴好好道別呢…

「妳到底是─」劍心話還沒問完,發現薰又昏睡過去。
畢竟是足以致命的重傷,醒來後又這樣胡來…
劍心無奈的替薰拉起被子,短短幾日內,他的心情被兩個女人攪的一團亂。
鮮血之味與白梅之香…他真的很不正常。


 ------巴視角分隔線------
 
 
by 太陽與風
 
 
哪里传出有人被杀了,巴便会过去看看。


在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小巷子里,即使是习惯了的官府处理人员也忍不住反胃恶心。然而抱着刀的巴,脸色惨白却又面无表情地观望一个个尸体。
观望各种死状。

原本官府的人不许旁人围观的,巴便会站着,直到他们抬走尸首还是站在那里。数次下来,他们也一只眼开一只眼闭,随便她看了。
今次,巴看着一位武士看得比较久。
这武士被一刀从心脏处横切出去,他半瞌着眼,然后是笑着的。

笑着死去了。

“为什么……这个人会笑着呢?”
忍不住,巴将问题溜出嘴边。而收拾尸体的人相当惊讶她突然其来的询问,上下再扫视巴,尽管仍疑惑她为何经常出现这种地方,不过他也想感叹一下此时的惋惜心情。
“这个人哦,他好像死前保护了另一个同伴,所以含笑九泉吧。”
男人叹息着,指指巴后面的巷子,“不过可惜那个同伴也在后面不远处遇害了,刺客真是一人都不放过。”

但,清里先生活下来了……
巴从身后巷子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地上含笑死去的人。
这个人身材宽大,手臂肌肉大块结实,如此强壮的身躯也败于刺客的砍杀下,那个刺客到底有多强?

薰就是在这么强大的对手手下,救下了清里先生吗?
巴的手一直覆在薰的刀鞘上,手指陷进开裂的口子里差点触及到刀身。从不拔刀的薰到底如何保护到清里呢,听说他毫发无伤,那样薰身上的伤会不会像她的刀鞘一般,满布伤痕、混身浴血……

这样的激烈打斗薰的旧伤会不会又裂开?
这样状态的薰又会增添多少道致命伤?
薰很痛苦地死去吗?还是一刀致命没有受多少苦痛?

巴都不知道。
因为巴,没有看到薰的遗体。

抱着刀轻轻半蹲,巴伸手覆上死者的眼睛,让其合上。
虽然只是猜想,巴总觉得薰会与这位死者一样,带着笑离去。

为什么死得这般惨烈,却还带着笑?
因为薰做到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拯救明良清里。

薰从最初起,便是追着清里。
是她提议使得她们勇敢成行。
是她重伤未愈,依仍坚持到京都。
从到达京都后,薰一心热忱地、过分积极地想拯救清里,巴觉得不舒服,不断在汹涌暗流的心里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清里?

——“巴,我希望你活着。”
其实薰很早已经,给出了答案。薰说她是从未来而来,还说巴会为了报清里先生的仇接近拔刀斋,最终被误杀而死。
一切的开端便是清里的死。

只要清里没死,巴也不会死了。

薰一直追着的并不是清里,而是追逐着自己不会死的未来。
巴早该明白了,却为了少少的害怕与嫉妒,用迁怒毁去了最后的时间。

“对不起。”
“薰,对不起……”
那时没来得及,以后也无法对她说的话,如今只能徘徊嘴边。

——没关系,我才不会生气呢~
薰一定会爽朗地笑着,说着她没关系。

——清里先生没事了,妳应该要笑笑啊。
薰会抚上自己的脸,帮自己总是无表情的脸拉起一个笑容。

——我真的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妳能幸福就好了~
薰会比自己笑得更高兴。

“但是,我现在并不幸福啊。”
心里的薰再怎样笑,亦如同怀中的刀再怎样抱紧,都无法从中涉取温暖。


“妳,在找人。”
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身穿黑衣服口罩遮挡脸的人,找上了巴。
巴并不惊讶,也没反应,静静地等待下面的话。

“那个人杀了妳怀中刀的主人。妳想复仇吗?”
“想。”
“我们能提供情报,妳负责接近他并找出他的弱点,抑或是由妳直接刺死。”
“好的。”
“给妳一个忠告,若妳想更顺利地接近他,最好别带上妳的刀。”
“没问题,我…本来就没有要带上的想法。”

得到情报与决定执行时间后,巴与黑衣人分别,一个人向着郊外走去。
这些日子,除了看看刺杀现场,巴最多是来到郊外走走。
巴想找到薰的遗体。
可她找不到。

被刺杀的人都是官府武士与幕僚,是官府的机密。除了其家属,官府的人不允许无关人员接触他们的机密,而清里先生已经离开京都,巴便彻底断去与官府的关系。
巴也无法证明她与薰的关系。
官府的人会将薰的遗体怎么处理?有亲属的话遗体会交还亲属,而薰的话会因为身份不明被随手抛弃至荒野吗?

只是巴走遍京都的郊区,没有找到薰。

累了。
巴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看看夕阳。
前不久,巴背着伤重发烧的薰,一步一步走在这条路上,直至夜明终于抵达京都。
当时满怀心思要救薰,抵达时的释然与喜悦令巴觉得京都像是散发着光芒。
如今,恍如隔世。
现在的京都活像地狱的入口,内里漆黑一遍没有生气,巴一点也不想进去。

相反这里的夕阳在山间,烙印橘黄色的大地与稻田,以及风携着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感觉平静和煦。
真美,如果能融化在这橘黄色的暖意里就好了……

就在这里吧。

找来一块比较尖锐扁平的石头,巴把刀放在一旁,将石头插进泥里用力翘起一层泥土。此处泥土较结实,重复数次只能翘起一些,巴加进挖的动作,一边用另一只手拨开泥土。
偶尔会有小石头藏着,撞上去尖锐石头反作用力在手上。两只手心红了,痛归痛,巴懂得拿起振袖套过手,继续拿起石头挖地。
啊,忘记得先用手指挖出小石头。

持续地动作,兴许有点热呢,一滴滴汗水落在泥面上巴没去擦走,毕竟湿润的泥土更容易翻动。

——巴,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有吗?我一向都是这样的脸色吧。”
——可是,我总觉得妳很想哭。
“没有哦。”
——嗯,想哭就哭。我们是夫妻哦,妻子大可以在丈夫怀里哭。
“哈哈,怎么,这设定还在呢?”

轻笑着,水不小心流进了嘴里,非常非常的咸苦。
巴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在哭啊。

长方形的坑挖好了,不用很宽,足够深便好。
巴看着坑,拿起在旁边放置已久的刀。她先是仔细看过刀柄、刀鞘,之后握着刀柄想拨出刀身,不过握着一会巴终究没有拔出,反将刀整把拥进怀里。

直至夕阳消失,巴才放开刀,并把刀放向挖好的坑里。
不想放手,巴的手搹在那,不愿意放下刀。

——巴,我想妳活着哦。
“呜!
哽咽冲出口,巴咬紧牙,几乎是丢下刀般放开手,发疯似的拨回两边的土掩埋那个坑。
掩埋薰的刀。

埋土比挖泥快多了,不消一会,只剩下刀柄的地方时巴却停了手。
巴紧紧看盯着刀柄,两手挣扎着不愿埋上。

似乎,埋上的话,便是彻底与薰道别。
薰不在了。

合上最后一撮泥土,再也见不到薰的刀。
巴跪伏于此上,脸藏于手背间,余下颤抖与抽泣。

薰,真的不在了。

现在巴说话,心里的薰已经不会反驳了吧。

“薰,我还是想找拔刀斋报仇。”
“尽管妳认为他是善良的人,为了大义才杀人的人。”
“但他一定让妳死得很痛苦吧?妳身上本来的伤还没治愈的。”
“所以,我想要他也死得痛苦。”

天明前,巴在刚刚挖掘的泥面放上一块大石头。
用水冲刷石头之后,巴拿着脇差在石头平面上刻上“神谷薰”。
随后,阳光照耀石碑上。

而巴启程回去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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