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多，略煩躁...
幕末浪漫譚 第五幕 江戶 幕五之三
第五幕 江戶 -- 幕五之三 --
對於薰從未來而來這件事情，巴一直是將信將疑的，既不否定薰同時不完全相信，薰說的故事與現實相符不少，但偏差也很多。只不過現在似乎不得不好好正視這件事情。
「妳說我要不要跟姐姐商量啊…」緣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傍晚，薰跟緣在屋外練劍，教緣練劍的時候是薰一天裡精神最好的時候，待在屋裡準備晚飯的巴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沒發現，巴便不提。有時能聽到些緣不願與她說的事情。
「你說李先生要收你當養子那件事?還以為你已經拒絕他了，記得你說過很討厭他的兒子吧?」
李先生是收緣做學徒的上海商人，跟錢有關的事情錙銖必較，優點是在錢面前一視同仁，會培養利於他事業的年輕人。
「很討厭啊，那頭無能的豬，書讀不好、不會算帳還不能打架，仗著自己是李先生的兒子整天找我們麻煩，還很好色，整天意淫姐姐，看到他一次就想扁他一次。雖然李先生很好，可如果我當他養子就得稱那頭豬一聲大哥。」
「你上次也這麼說。那還有甚麼好顧慮的，就乾脆拒絕吧，我看李先生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接不起家業才想收養子，底下的學徒隨便挑一個都好過他兒子，用不著擔心拒絕他會不給面子。」
緣瞄了薰一眼，又看向旁邊，眼神飄來飄去的。
「怎麼，顧慮巴嗎?我想她會拒絕的啦，畢竟你還是武家的孩子啊。」
「喂，我說妳，最近是不是、是不是常吃不飽啊!」緣忽然說起不相干的事。
「啊?」薰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妳聲音小，最近動作招式常講錯，剛剛那段我沒練過都知道妳隨便亂說，不要誤人子弟啊!」
「說什麼你這臭小鬼，基礎沒打好就想飛天啊，切反一千次!」
「做就做，誰怕妳，不要看到睡著啊!」
***
用過晚飯後，薰很早就休息了，最近她總是睡得特別早又起的特別晚。
待薰睡著後，緣躡手躡腳的爬來巴的身邊，巴正好完成一段刺繡，用牙齒咬斷棉線。
「怎麼了?」巴摸摸緣的頭。
「我有事想跟找妳商量。」
「給李先生當養子的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的?師傅跟妳說的?」
「她沒告訴我，我在屋裡聽到的，你說話的聲音這麼大，十里開外都聽得到。怎麼忽然想給李先生當養子?」
「…我們家窮的只能喝米湯，我當學徒還有一餐能吃上飯，姐姐跟師傅只能喝那些不能果腹的東西，師傅是不是因為這樣營養不良?最近瘦的手骨跟腳骨都露出來，練劍時老出錯，平時精神也很差。我去當養子，就能搬離這該死的鬼地方，住好的房子吃正常的東西，大家都能好過點。」
營養不良···其實巴最近一直再考慮這件事情，多了來自龜田先生那一筆收入，不過是打平生活開支而已，偶爾才能加點菜。落人居環境髒亂龍蛇混雜，還常有流行病，本來就不宜久居。吃不好住不好，自然容易生病。
薰的情況或許並非是受到另一個＂神谷薰＂影響，只是她多慮罷了。
「你決定好了的話，我們明天就一起去拜訪李先生吧，讓他正式收你為養子。」
「姐姐你不反對嗎?…說什麼我是武家的長子之類。」巴這麼爽快反讓緣覺得奇怪。
「武士遲早會被時代淘汰，你只要保有武家的精神就足夠了。比起這些，你跟薰都能健健康康的要重要多了。」
看著熟睡的薰，緣碎嘴道，「師傅讓我們操碎了心，自己倒是睡的舒爽。」
「何止薰，你也讓我操碎了心啊。」巴拍拍緣的背，「去睡吧，明早早點醒來梳洗乾淨，在店舖開張前先去拜訪。」
緣聽話的溜回去睡覺了。
只要改善了生活環境，薰的氣色也能跟著好轉吧。
抱著這樣的希望，巴準備起明日拜訪李先生用的禮品。
***
李先生經營舶來品的買賣，跟不少江戶的富商還有高官打交道，經手的東西自然皆價值不斐，當他對巴帶來的禮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神色實在不令人意外。
巴沒有放在心上，薰跟緣倒是介意的不得了，那個是巴額外抽時間作的刺繡，哪受得了別人當垃圾看，若非今日有求於人，兩人早就衝上去先打一頓。
李先生彈彈手上的菸斗，「緣肯當我家養子再好不過，學徒裡就屬他最精明，我那不中用的兒子啊，想到就來氣。既然巴姑娘同意了，這事就這麼敲定，你今日就搬過來，除了店鋪裡的東西，你還有很多得學。」
「謝謝李先生!」緣向他磕頭道謝。
巴跟薰跟著點頭致意。
「你先回去收拾東西吧，趕在店舖開門前弄好。」李先生招過旁邊人交代事情。
緣此時連忙問:「李先生!請問我姐姐們是否能一同搬過來?」
「哈?」
李先生瞇起眼打量著巴跟薰，盯著薰時眼神在斷臂跟拐杖上轉溜，毫不客氣的露出鄙夷的神色，當視線移到巴身上時，發出輕微的讚賞聲，那份貪婪淫靡表露無遺。
「你的姐姐們…」
薰先一步打斷李先生的話:「怎好做如此無理的要求。李先生，承蒙你的好意了，我們帶緣回去收拾東西。」
「等等，薰…」巴拉住她。
「沒甚麼好等的，回去吧。」薰堅持著。
「謝過李先生。」緣幫著薰，又推又拉的帶著巴離開。
***
回去的路上，巴走在後頭，看著走在前面的一大一小氣的沒一刻稍停。
簡直都能看到頭上冒出的煙。
「我說你們…」
「想到那個色瞇瞇的眼神，渾身噁心的不行!要是搬到裡面住，我根本不敢想像!」薰真是越想越生氣，好幾度都忍不住揮起柺杖。
「誰知道他們父子倆一個色鬼德性!要是知道我才不會答應呢!」緣比薰更很懊悔。
「好了。」巴雙手一拍，吸引兩個人的注意力，「我說你們兩個，答應的事就答應了。緣能被收為養子是一件好事。緣的事情就這麼定下，既然我們與緣無法同住，那麼妳跟我需要另尋住處才行。」
「我們不能住在那哩，天知道那傢伙想對妳幹嘛!」薰激動不已。
「我知道。可我們也不能繼續住在落人居。只有我們在太不安全了。」
緣在的時候還勉強有個人擋，如果只剩他們倆，依薰逞能又衝動的性子，很可能會真的把命拼掉。
「不搬了，我留下來跟妳們住!也不當什麼養子學徒。」緣插嘴到，「我已經十歲了，再過不久就要十一歲了，早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不行!」這次巴跟薰異口同聲。
「答應前沒想好是我們的疏失，既然說好就要做到，不能出爾反爾。」薰說。
「當初說好了，當學徒能夠學習還能賺錢才讓你去的，你還在長身子，做工弄壞的身體以後是補不回來的。」巴說。
「別把我當小孩子啊!」被他們兩一搭一唱的訓話，緣忍不住炸毛。
「爹爹!是他們!」一個熟悉的女孩聲介入他們的爭吵中。
那個是薰忘不掉甚至快變成夢魘的聲音了，她僵硬轉頭，一個身著劍道服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拉著男子的褲腳，指著她們。
是這個時代的神谷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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