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終章 戒指

小生碎碎念:

完結了!!!!!!!!喔耶!!!!!!!







































終章 --戒指--

天邊的晨光灑進公寓裡的每間房屋，柔和的提醒人們該是時候工作，公寓其中的兩戶人家也正迎接嶄新的一天。

「七點…應該還來得及…」蘭瞄了牆上的時間，帶上背包，走到玄關時像是想到什麼又繞回那間她現在真正拿來當臥室的臥室，雙人的大床鋪上棉被隆起一塊，很顯然可看出是個人。

蘭走到床頭，對著棉被裡頭的人輕聲附耳「我出去了，中餐在冰箱裡，要記的加熱，還有不要到我回家時還在睡。」

「嗯…」裡頭的人悶聲回應。

「真是的…」蘭露出無可奈何卻又疼惜的表情，誰叫她栽在這人身上了呢…

「以後別熬夜啦！」蘭出房門前禁不住又補上一句。

「蘭…」棉被裡邊的人探出頭來，是哀睡眼惺忪的樣子

「怎麼？」蘭聞聲又折回還，才剛靠近臉就被撫上，額頭上留下一個柔軟溫潤的觸感，這是什麼！

蘭連退好幾步，直接碰上梳妝台，發出巨大的聲響，顯然撞的力道是不小，不過蘭的感覺都到額上去了，她剛剛吻了她的額頭！

蘭抬頭對上眼的哀狡詐的表情，這人其實已經醒了吧！哀溫聲軟語的吐出「路上走好…」隨後又鑽進被子裡…

一秒、兩秒、三秒

「灰原哀！妳這個笨蛋！！」



感受到隔壁的吵鬧，千歌音不住白了牆壁一眼，平時總是不近人情的傢伙，私底下其實很喜歡惡作劇，這糟糕的個性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啊…

「今天也是充滿活力呢~」姬子也感受到隔壁的震撼，估計這棟公寓裡的每戶都能聽到吧…

「是擾人清夢吧…」千歌音昨天上夜班，現在呈現低血壓的狀態…

「所以就說不用特地起來和我一起吃早餐了…」姬子心疼的撫著千歌音的臉頰，臉上帶著收不起的疲憊「老是這樣勉強自己…」

千歌音握住姬子的手「才不勉強，如果這時不起來今天就一天都見不著妳了。」

「哪這麼誇張，晚上不是還見的著嗎？」面對千歌音小孩子的反應，姬子莞爾，以前明明都是她在撒嬌的說…

「那個…」玄關處傳了略顯尷尬的聲音，蘭正站在門口對著姬子她們尷尬的笑著「好像快遲到了…」蘭比比牆上的時鐘，七點四十五分

「啊！那個教授很苛的！」姬子忙帶上自己的包包，出了門口還不忘回身「千歌音妳再回去休息一會，我走了！」

「路上小心。」千歌音揮手道。

「嗯！」姬子便匆匆忙忙的跟著蘭下樓。

那輛金龜車是博士在蘭上大學後留給她的，蘭只有上班時才會到，假日多半都是千歌音在使用，姬子平常都搭蘭的順風車到車站還要再轉電車到學校，現下估計是來不及了…

「我直接開車帶妳去吧！」蘭看出姬子的慌張，便提議。

「這怎麼行！」姬子忙著拒絕「妳不是要去上班嗎？這樣妳會來不及的。」

「異議無效，」蘭轉了方向，駛出米花市「握方向盤的人最大~」

「咦！」看出蘭的決議，姬子只能由著她開了「話說最近蘭姐姐的心情很好啊。」

「是啊！」蘭並沒有掩飾的意思。

「灰原姊姊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姬子想起那些蘭獨自一人的日日夜夜，打從心底替她感到難過。

「嗯，真的…」蘭的眼眶氤氳著水氣…

雖然那人愛開玩笑又不會照顧自己又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六年，個性又差又不討人喜歡，要列出她的缺點蘭可以寫滿整個東京市，如果要說她的優點的話…

「才不告訴任何人呢！」她才不和人分享！

「怎麼了…」姬子被蘭突然衝出的話驚到，方才一副要哭的樣子怎麼又大喊起來？

「不，沒什麼。」蘭採下油門，迎著風，車速與她的心情都正飛馳著~



***



千歌音在姬子走後並沒去睡回籠覺，她先是收拾餐桌上的狼藉，然後換上簡便的外出服，準備妥當後鎖起自家的大門，拿出隔壁家的鑰匙大剌剌的走進去，哀正好從臥室出來，不過已整理好儀容也早已換下睡衣，人依舊是慣有的沒精神

「我還以為要費勁叫人呢…」見哀的樣子，千歌音陶侃道。

「妳別跟來栖川親熱的忘時就很感謝了…」這話引的千歌音臉倏的泛起紅暈

哀笑笑，套上蘭買的深色外套「可以走了。」



一深一淺的相佐色調，放在她們身上卻是如此協調，一個神情淡漠，脫凡出塵，一個舉止優雅，氣質宜人，她們並沒有做出令人矚目的行為，卻還是吸引了不少路上行人的眼球，創下這條街最高的回頭率，這些”豐功偉業”讓當事的兩人相當困擾…

「妳很受歡迎啊…」哀斜著看了千歌音一眼，語氣與內容儼然背道而馳…

「有一大半是妳的問題。」千歌音不客氣的扔白眼回去，她平時在這條街走慣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行注目禮。

「還是快點離開這條街吧…」哀覺得那些目光還真扎人。

「難得我們意見相同。」千歌音也被盯的渾身不舒服。



她們兩人加快腳步離開這條街，約莫二十分鐘後來到米花車站。

幸好現在不是上下班時間，電車上的人不多，不然人擠人的話難保不會被人毛手毛腳，千歌音早上才下班，其實仍然很睏，要不是東西今天要去領的話，千歌音還真想留在家裡休息，相對來說熬夜成習的哀儘管看起來是沒甚麼精神卻不像千歌音這般疲憊，側著頭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妳可真有精神…」千歌音覺得要在不找人說話就會在電車上打起盹來。

「習慣了，倒是妳，累的話可以休息，」哀撇了一眼千歌音「何必找個要輪值排班的工作，依妳的能力應該有更好的機會。」

「我不喜歡在假日出門，」想當初她也是在報上被通緝的人，人擠人的地方必定引來滿城風雨「而且排班時間可以調整，這樣比較自由。」

「還以為妳是中規中矩的人呢~」哀顯然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不明顯。

「我看起來像嗎？」千歌音微笑著「起初只是覺得這樣的工作比較有時間能和姬子在一起。」大學生的課也都是自己排的。

「原來如此，這倒是很容易理解。」哀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妳倒是很珍惜她。」

「那是自然。」千歌音回答的坦率「妳不也是，這六年聽說你身上彈孔多了不少。」

「是啊…多到喝水都會流出來。」哀倒也不反駁，順著開起玩笑。

「這話要是讓毛利聽了，流的就是她的眼淚了。」千歌音向後靠著椅背。

哀曾是組織裡的人，組織垮了之後，有很多司法問題要處理，即便當初不是自願的加入的，但如果沒有制裁，要受害家屬情何以堪，哀身後沒有任何後盾，而她也不想去叨擾她的未來姐夫，而且除了警界這方，組織的殘黨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曾經出賣過他們的人，如果不想牽連任何人，亡命天涯就是唯一的路…

正面與反面都容不下她，灰色的確是很符合她的形象，與她溫柔卻又倔強的性格也很貼切，夾層地帶沒人能掌握沒人能捉摸的確不受世俗侵擾，可是太寂寞了…

沉默了半晌哀緩緩開口「別告訴她…行嗎…」

她如此懇求的語氣千歌音還是第一次聽到，濃重化不開的哀傷縈繞著，連呼吸都倍感吃力，這提起千歌音遙遠的記憶，那時教室的頂樓，呼嘯的風，迴盪的鐘聲，落下的殘陽…以及心碎幾近落淚的渴求，不敢奢望的感情，沒能說出口的話，遙遠的心…

「不會的，除非她自己知道…」在姬子對自己許下承諾時，千歌音便獲得了救贖，而妳…至今還在尋求嗎…

「其實一直以來，很感謝妳。」在千歌音的保證下，哀露出釋懷的笑容。

她的願望其實都很簡單，可在現實中確是如此遙不可及，失去這件事，於她來說已不陌生，獲得這件事…即便是作夢都覺得奢侈…噩夢才應該是與她為伍的，只有在陽光下她才能安心入睡，才能感受到這世界的溫暖…

「我也是。」千歌音回以笑容，靠在椅背上，緩緩入眠。

伴隨著規律的軌道節奏，電車平穩的駛離米花市。



***



放學的鐘聲一響，低年級的孩子就像脫韁野馬一樣衝了出去，嬉鬧聲遍佈整個樓層，蘭收拾著講桌上的課本，順便替教室的水族箱換水，排整齊亂掉的課桌椅，清理下教室後的公佈欄

「毛利老師，怎麼在清教室？」一個看起來較有經歷的教師經過教室，看著蘭的表情有點吃驚。

「舉手之勞，小孩子在掃多半有些不醒心，」蘭無謂的笑笑「何況要是放著水族箱的魚不管，可能魚就活不久了吧。」

「帶低年級的難免比較辛苦，毛利老師還真是有心。」那名教師真心給予讚賞「下課後要不跟大家一塊去吃飯？」

「不用了，謝謝妳的好意，」蘭婉拒道，顯然有點不好意思「妳們去就好了。」

「真是客氣，該不是有男朋友吧~」看蘭的反應，那教師忍不住打趣道，這年頭這麼純的人幾乎是絕種了。

「不，男朋友什麼的…」蘭的眼神突然暗下來…哀跟她算是這樣的關係嗎…當初是自己執意要賴著她的…

「妳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蘭的樣子讓那人驚慌「不成妳男友待妳不好，還是…」

「不不，我沒事，妳多想了…」「毛利老師，有人在教室休息室等妳!」一個高年級的學生突然竄進來打岔

蘭藉此機會「不好意思。那我先離開了。」再被逼問下去蘭可真的要辭窮了。



來找蘭的是姬子，想說下課後順路便順道走過來，等會也方便一起去買晚餐的材料，姬子和千歌音作飯是輪流的，至於蘭和哀，哀一個星期前才出院，就算哀願意輪蘭也不給做。

打點好晚餐的材料後，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家，卻發現應該待在家的人都不在，哪有那個心思做飯，蘭看著桌上的手機，幾乎有把桌子翻過來的衝動，哀又沒帶在身上！！新的舊的都靜靜的躺在桌上，她辦手機是讓人接的嗎！！姬子則不停撥的號碼，卻一直都沒得到回應，打了第十次卻收到對方的手機已無訊號，千歌音不論做什麼都會事先跟她說，這次卻沒有半點徵兆，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吧！兩人及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詢問公寓的住戶，吃了不少閉門羹，最後只得知她們早上似乎有出去的樣子，可去了哪做什麼就不清楚了。

最后姬子和蘭便蹲坐在走廊上，一是怕出去找人會不小心錯過，二是在家裡又坐不住，只好雙雙在走廊上等。看著天空由橙黃轉為暗紅再陷入寂靜的墨色，連最後一班公車都過了，還是沒見著任何人的影子。

「我要去找她！」姬子向來都不是被動等待的人，她好想見到千歌音，一秒都不能等！

說著就往樓梯口跑，蘭正急著要阻止她，卻頓時失語…

兩個人影在黯淡的路燈下漸漸靠近，兩個滿身狼狽的人，哀全身溼透，像是被丟進泳池過，千歌音色的外衣染上點點污漬，近看可以發現是血跡…

姬子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抱住千歌音後話還沒來得及說話眼淚就先落下來，千歌音心疼的抹著姬子的眼淚，卻只讓她落的更厲害

「妳受傷了？疼不疼？」姬子看到千歌音衣服上的血跡，又是一陣難過。

「我沒事，這是別人的血。」千歌音回摟著姬子「不用擔心的。」

她們回程時運氣背的千歌音都懷疑下次出門自己會不會讓雷給劈到，居然遇到在逃的連續殺人犯，警方追查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可偏偏給她們碰上。對方當然不可能放著她們走，一場惡鬥在所難免，如果是一個人也還好應付，偏偏對方還有三四個幫手，千歌音一個人窮於應付，哀即時奪過對方的槍枝，將附近大樓的消防系統打壞，引來了消防隊員和圍觀的人，才將那些人順利逮捕。

有別於姬子明顯的激動，蘭卻是愣在原地一步也邁不出去，她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被抽光，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事都做不了…

哀一步一步的走上階梯，最後站定在蘭的面前，緩慢的抬起她纖細又帶點冰涼的右手撫上蘭的臉頰，她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不再有距離…

蘭感受的唇上微涼且濕潤的觸感，迎上的是哀柔和的目光和淺淺的微笑以及「…我回來了」清冷的嗓音。

倏的眼淚就滾下來，蘭抓住面前的人，嗚噎的啜泣，她還以為她又走了，她還以為自己又被丟下，她還以為她再也不回來了…



***



一行四人現在通通聚在蘭家裡的客廳，因為千歌音家自從擴大浴室後客廳就縮小許多，只要人一多就顯得擁擠，折騰了這麼一陣，當然不會有人有心思下廚所以決定就便利商店的東西解決，千歌音先回到自己家將沾有血污的衣服換掉，回到蘭家客廳時哀也正好洗好澡出來，沒了那身溼答答的衣服，人看起來清爽多了。

蘭與姬子已經張羅好晚餐(簡單來說就是加熱)，各自坐桌子在一邊，千歌音自然是坐到姬子旁邊，哀當然就坐到蘭身邊，千歌音和哀分別要拿起自己的飯盒和咖啡時，伸在空中的手突然就被姬子和蘭拍掉，兩人被拍的不明所以，轉頭看自己身邊的人，隱隱約約感受到陣陣低氣壓…

「千歌音，妳得告訴我今天都發生了什麼？」姬子清秀的小臉寫著怒氣和不容質疑的果決。

「…晚上還是別喝咖啡了吧…」蘭本也想問的，可她還記得當時她們曾因類似的問題吵過架，想了想又把話吞回去…

千歌音才斟酌著要怎麼說明，哀卻先開了口「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

哀大略將她們出門遇到殺人犯的經過描述一遍，姬子和蘭卻是聽的膽顫心驚，千歌音倒是顯得一臉無謂，哀亦同。就在描述完後，眾人便開伙，邊吃邊聊著，這時姬子好奇到

「那妳們到底去做什麼，還跑到隔壁市去？」千歌音的工作地點不在米花市外，姬子想不到她會出去做什麼。當然蘭更是想不出哀會去哪了，她一星期前才從醫院出來還能上哪去？

千歌音和哀面面相覷，姬子是抱定打破沙鍋問到底，蘭則是想在心底口難開，離不清又容易留下疙瘩，沒法子…

千歌音摸索著今天背出去的包包，哀則翻著外套的內袋，兩個人個別拿出一個白色及黑色的方盒，上面有著燙金的字體，包裝的相當慎重

「因為是訂作，需要花一點時間…」千歌音將純白色的盒子遞給姬子，示意她打開

「今天正好方便去領…」哀也將黑色的方盒至於蘭的面前

「我一直想給妳一些承諾…」千歌音溫柔的看著姬子。

姬子帶著忐忑的心慢慢開啟

「妳想的幸福我可能給不起…」哀眼神複雜望著蘭

蘭帶著顫抖的心緩緩揭開

「即便沒有婚姻，即便有著血親，我也想與妳一生一世…」蒼藍色的眼眸堅定

白色的絨布上，躺著兩枚形狀相同，樣式一樣的對戒，分別鑲著一個小巧的紅寶石和藍寶石

「即便沒有過去，即便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我也想同妳寫下今後的未來…」冰藍色的眼眸祈求

黑色的絨布上，躺著兩枚沒有一絲多餘雕琢，表面光滑純淨無瑕的白銀對戒

紅寶石的熱情、藍寶石的深情、白銀的柔情…

「就算什麼都沒有我也願意跟妳一生一世…」姬子激動的摀住自己的嘴，她是何其幸運，能被自己深愛的人緊緊守護，許下承諾，能被她體貼關懷，無微不至，不只是今世，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願意待在這人身邊…

「我也想一同與妳寫下未來…」只是怕妳不願意而已，蘭擁住了哀，擁住這個堅強又碎弱的心，擁住這冷漠又溫柔的人，擁住這不輕易善待自己卻總是呵護別人的人，沒有一絲雕琢的戒指正等著她們共譜，能成為妳眼中的蘭，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

姬子和千歌音互相為對方戴上分別嵌著紅藍寶石的對戒

哀和蘭也為對方戴上沒有多餘色彩的白銀對戒



紅寶石---熱情，我會把全部全部的感情通通給妳。

藍寶石---深情，我會用所有的生命和靈魂守候妳。

白銀 ---柔情，我把一生中所有光都留給妳，照亮妳堅強下的陰影

我把一世裡所有熱都給了妳，溫暖妳冰冷裡的寂寞



「我不離開妳，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離開。」姬子窩在千歌音懷裡。

「我會在，一直都在，只要有妳在的地方就會有我。」千歌音摟緊懷裡的人。



「現在妳就真的被我套牢了，反悔也來不及了。」哀側頭看著蘭，語調溫潤。

「妳才要後悔，我早說過賴定妳一輩子了。」蘭把頭靠在哀肩上。





沒有婚禮，沒有祝福，沒有承認，都無所謂，那是別人的幸福。

我們的未來和幸福，將由自己來撰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