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十五 病房

小生碎碎念:

考試時反而特別寫想東西....= =

這是病嗎OTZ





































章二十五 --病房--



雪溶過後是什麼，應該是春天了吧…



枝頭上正冒出點點綠芽，麻雀嘰嘰喳喳的叫，天空放肆的湛藍，風箏琦麗的點綴於風中，由病房的窗看到的是這般的朝氣光景，如果我看得到的話…

「千歌音，妳怎麼爬起來了呢？」熟悉的甜膩嗓音，是姬子。

我把頭轉向門口，一個我認為姬子會在的地方，微微一笑，不過姬子似乎已經走到我身邊了，她帶我走回床上，對了，姬子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了，灰原真是個天才，有了資料後不出一個月就做出成功的解藥，現在姬子正常的回校上課，姬子挺聰明的，落後的進度沒多久就趕上了。

不過我腦子裡姬子的影像卻停留在她變小的樣子，有點可惜。

「不用去上課嗎，怎麼來了？」我問。

「已經放學了，千歌音一整天都站在窗邊嗎，這樣吹風對身體不好。」姬子拿起薄外套給我披上，現在我反倒像是孩子都要她照顧。

「因為病房很不透氣，所以覺得吹吹風也挺舒服的。」其實我想感受一下春天的味道。

「…最近，不，很快我就能找到房子，那就辦出院手續。」姬子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

『因為受到過度撞擊導致眼角膜破裂…』

討厭的聲音…

「不用操心這麼多，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想對面前的人笑，不過卻不知向著哪。

「對不起，千歌音，都是因為我…」姬子抱著我哭了起來。

『損傷過於嚴重無法由手術修補…』

夠了，不要再說了…

「沒有人有錯，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是我太天真了，想憑著一己之力就潛入組織，還活著，就應該感到欣慰了…



姬子回去了，她明天還要上課，每天早上和放學都跑還看我，實在是辛苦她了，單人病房，靜的可以清楚聽見秒針移動的聲音，睡不著，白天或黑夜於我根本沒有任何差別，觸目所及還不都是一般光景，什麼也沒有…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叫你不要再說了啊！」

聲音撞擊於空洞的病房裡，我大口的喘著氣，吸入初春仍微寒的空氣，刺的喉嚨發疼，我摸索著走到窗邊，周遭會絆倒我的東西都早已被姬子移開，打開窗戶，冰冷的夜風瞬間灌了進來，充滿了寬大的病服，我向來喜歡夜晚，特別是黑夜中孤高的月亮，拔擢驕傲，或許只要我向前伸手，還能與從前一樣汲取月亮的光輝…

我的腰部受到強大的拉力，摔回地面上，這個時間還會有誰來…

「妳在想什麼，居然想自殺！」

是毛利蘭的聲音，語氣裡有不可遏止的忿怒和悲傷，她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應該在學校的宿舍裡，不然舍監找起麻煩來可不好受，玩笑話，沒一句說的出口。

「如果妳死了，姬子怎麼辦，妳不是很努力活下來了嗎？妳們怎麼一個個都傻成這樣子！」毛利邊說邊抽咽著，我想安慰她，可是手卻不知擺哪，只好在空中胡亂揮著，毛利大概是注意到了，抓住我亂揮的手，不過似乎又哭的更厲害了。

「我沒要自殺，好不容易才從地下二三十樓爬上來，誰還會想再跳下去，以後可能要在窗戶旁裝圍欄，省的像我這樣的笨蛋往外掉。」我對著空氣擠出笑容，總算是開出玩笑來。

蘭沒有答腔，於是我只好接著說

「妳怎麼會來醫院？」我記得工藤沒有在那次突襲受傷，灰原躺沒幾天就出院了，當然是自己不顧醫生反對離開，然後一個月就做出解藥，簡直像是在跟什麼追趕似的…

「哀出院後一直關在博士家的地下室，幾乎足不出戶，看到她時卻臉色蒼白，人瘦的不像話，簡直就像在骨頭上披一層皮，前兩天她在博士家暈倒了，我才送她到醫院來。」毛利扶我回床上坐著。

那傢伙比我還要瘋狂，搞不好…

我抓住毛利的手「聽著，阻止灰原簽器官捐贈的自願書。」

「什麼？」毛利顯然一頭霧水。

「妳知道她的個性，不要讓她去做傻事，她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比我還糟糕，只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擔，看好她，懂嗎？」

「嗯，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毛利是不真的懂了，不過如果是她應該能看好灰原。



門小心的關上，毛利走了，又剩下我待在這病房，不過我想應該還會有訪客。

門又被打開了，果然「今天我的病房還真是熱鬧異常。」

「……」

「不到天亮睡不著嗎？」她不回答，我也自顧自的說著。

「妳氣色很差。」她半天才說出這麼沒創意的話。

「一個晚上接連這麼多人來訪氣色差是當然，想必妳也沒好到哪去。」

雖然看不見，但我能想像她面容枯槁的模樣，她平常就沒什麼生氣，這點聯想起來一點都不困難。

「放心好了，沒多久妳又能見到來栖川。」灰原的聲音一直停在門旁。

「沒多久？」我能清楚的感覺她的存在，特別是在失去視力後，她活在世界的反面，睜著眼反而看不清「妳怎麼如此篤定？」

「…不打擾妳了。」灰原轉動門把。

「自己的事自己處理，我是，妳亦是，」我們太過相似，卻有不同的執著，所以「我不想用妳的眼睛來看這個世界，同情、憐憫、自責、補償，什麼都好，妳自己收著，這些我都不需要。」

沉默，然後我聽到她如同銀鈴般的笑聲，清澈的沒有一點雜質，很微小、很感激

「妳會不會太自負了，姬宮，我有說我要捐眼睛給妳嗎？」她恢復以往的玩笑。

「那最好是我會錯意了，只不過聽說某人行將就木，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我才好心提醒。」我也回敬著。

門把被旋開「姬宮，謝謝妳。」她走出病房。

我躺回床上，蜷著棉被，放聲的哭出來，用力的，不顧一切的，打從出生以來在沒有這麼使勁的哭泣過，就在今晚，在這病房，我要放掉所有的悲傷。

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



「姬宮，聽說有適合的眼角膜的捐贈者了。」我聽見報紙翻頁的聲音。

中午，這傢伙不留在自己的病房裡，非要過來這邊串門子，然後一邊說著令我頭疼不已的話，讓我覺得昨天眼淚都白流了。

「沒病就趕快出院，不要佔著病房，浪費醫療資源。」我倚在窗邊，今天氣溫回暖，風吹的很舒服。

「醫生說我血紅素跟血糖都太低要住院觀察。」灰原說的天經地義。

「喔，我還以為咖啡因中毒和長期失眠所以才被迫住院。」我接受她長期的訓練，說話不自覺得越來越犀利。

「要是失眠也是因為某人半夜大吼大叫，」灰原的聲音帶著笑意「就算是重症患者也活脫脫的被嚇醒。」

我真是說不過她，無妨，現在我的心情比春天還要美好。

一陣收拾報紙的聲音，她要走了，同時我聽到開門聲以及凌亂的腳步聲

「千歌音！聽說有適合的眼角膜！」

姬子跑來窗邊抱住我，明顯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和驚惶的語氣，我摸著她的頭，她的身上帶著陽光的味道，暖呼呼的，驅離這間病房裡的寒冷，我搜索著在她額頭上吻著

「嗯，再過不久我就能看到妳了。」

我抱著姬子，緊緊的，緊緊的…



雪融過後，就是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