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浪漫譚 第四幕 京都近郊 幕四之三
第四幕 京都近郊 --幕四之三--
「為、為什麼劍心會在這!」
薰激動的想站起身子，傷口卻疼得讓她倒回巴的懷中。
一時間血氣上湧，劇烈的咳起來，胸腔傳來撕裂感，竟是咳出血來。
「薰!」巴趕忙順著薰的背部。
「薰姑娘!」劍心放下手中的藥籃跑過來查看。
「哈、哈···」腦子天旋地轉，好似看甚麼都扭曲，巴的身影歪的不成樣子。
每吸口氣胸腔都疼得厲害，稍微吸的急點，又開始咳了起來。
可她心裡急迫的想要答案，拉著巴的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緩過氣，待會再與妳說。」巴拿著帕子擦拭薰嘴邊的血跡，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讓血更顯艷紅。
聽著巴的話，薰稍微放鬆了些，呼吸起來果真沒那麼難受。
「我跟飯塚拿了點補氣的藥材···」
「出去。」劍心話都沒能說完，就巴打斷。
「誒?」
「你先出去。」巴簡短的語氣裡透露著不耐，「煮湯藥的話，器具都在廚房裡。」
明白自己是薰傷勢惡化的元兇，劍心拾起藥籃離開房裡。
是她疏忽了，得知薰差點被劍心所殺，就不該貿然讓他們見面。
更何況薰今天才剛醒，本來就不該給她太多刺激。
「好些了麼?」薰的呼吸顯得沒那麼急後，巴讓她躺下。
薰勉強的點點頭，「妳跟劍心···住在一起?」
「嗯···這事我們明天再談好不好?」巴撥開薰貼在額上汗濕的瀏海。
「我現在就想知道，我想知道是不是─」妳又走上了相同的路。
薰一急躁胸口又開始犯疼，連帶的身上未癒的傷口都跟著疼起來。
拿她沒辦法，曉得薰今天不弄明白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總不能放著讓她折騰自己，巴只好一五一十的講述薰離去後這段時間裡發生了甚麼事。
***
夜風徐徐，劍心坐在樹下小口的飲酒，劍術是師傅傳授，飲酒賞月是他自己學的，卻學的不怎樣，總覺得難喝。
屋裡的燭火熄滅，不久，巴從裡面走出來。
「薰姑娘睡了?」
巴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怕吵醒裡面的人:「睡了，她累壞了。從醒來就沒一刻稍停過，今天真不該讓她看到你。」
語氣裡有明顯的責怪，自遇上薰後，劍心看見了很多巴不曾出現過的樣子，慌張、憤怒和耍小情緒。
「──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死。」劍心啜了口酒，「等到一切都結束後，才能讓妳復仇。」
知道巴與薰是熟人後所有模糊的點串成明確的線，他差點殺死薰，巴以為薰死了為了復仇來到他身邊，他無法否認自己對巴動情，是真心想與巴結成夫婦，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不可能了。
巴替自己斟了盞酒，「薰活的好好的，還要復什麼仇?」
她之前一直在復仇與否間搖擺的很痛苦，失去薰的痛苦折磨她，不去恨劍心幾乎讓她活不下去，卻又被國家大義拉扯著，如果真如桂小武郎所說劍心是開創日本未來的先鋒，那個薰口中的理想未來，那她做的事情是對的嗎?不得不說，薰的再次出現的確拯救了她，安定住找不到落點的心。
「我很抱歉…明明大言不慚的說過絕不傷害手無寸鐵的平民。」
「這個道歉你應當面對薰說。」巴長吐一口氣，「…她會原諒你的。」
「嗯…。妳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繼續住在這裡是無妨，不過我想平靜不了多久很快又會動盪起來。比起京都，江戶還是比較安全。」
「我會與薰商量再做打算，應該會回江戶吧。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薰說我的弟弟失蹤了，雪代緣，十歲大的男孩，他很可能誤以為我死了找來京都，怕會被有心人士利用，你那邊情報來源多，比較容易取得消息。」
「十歲左右的男孩是嗎?
我知道了，我會留意一下。」
「就麻煩你了。」巴回到屋裡。
劍心則在屋外多待幾個時辰後才進去休息。
***
得知巴為了替她復仇到劍心身邊臥底，薰差點就背過氣去，她忙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救下了清里，結果還是讓巴走上臥底復仇的路，要是她再晚點見到巴，那麼巴被自己愛的人親手殺死的悲劇是不是會再度發生。
隔日一早，她發了高燒，過去與未來不停的在她腦海裡交錯，有時候她會覺得只是在作夢，眼前的巴跟劍心都是假的，又或者是，她才是假的。
「請大夫過來吧。」巴替換掉薰額頭上的濕毛巾。「這樣燒下去不辦法。」
吃早飯的時候就覺得薰不太對勁，探了她的額頭發現溫度很高，卻不怎麼出汗，
是一般的風寒還好處理，就怕是傷口引起的併發症。
「嗯···不成。」劍心雙手收在袖子，「薰姑娘身上的都是刀傷，又跟任生狼交鋒不久，之前幕府的人才來追查過，現在京都城裡到處都是幕府的眼線，若是讓大夫查覺了甚麼回去告密就難辦了。」
「那你們那邊的人呢，總該有大夫的!」巴很少主動談及維新志士的事情，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而劍心作壁上觀的態度也惹惱了她。
「連眼前的人都幫不了，談甚麼幸福和平的未來!」
除了師父，劍心長這麼大沒被誰教訓過，成了志士之後隊裡的人更是要讓他三分。
因此詫異在所難免，劍心不可思議的盯著巴。
巴也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彷彿不知道眼前的是斬人無數的拔刀齋。
「水···想喝水···」
薰的聲音打破僵持不下的氣氛。
劍心搔搔頭，在隊裡待久了，的確有些自以為是了，「我去打水進來。」
「···抱歉，我說得太過了。」巴背對著劍心說道。
「沒這回事，妳說得沒錯。」劍心推門走了出去。
劍心出去後，薰輕輕的扯著巴的袖子。
「嗯?」
「別···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語無倫次的，巴猜薰是想讓她別跟劍心鬧不愉快。
巴的手背輕輕撫過薰憂心的臉龐。
「妳就別煩惱這麼多了，我自會處理好的。」
聽到巴的應允，薰才放心的闔上眼休息。
現實不如預想的那樣，薰的高燒，連燒了三天才退，而這三天，巴跟劍心一直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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