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浪漫譚 第四幕 京都近郊 幕四之四
第四幕 京都近郊 --幕四之四--
休養幾個星期後，薰覺得自己傷勢好得差不多，看到巴抱著東西進來想上前幫把手，才站起身右腿一軟馬上摔回榻上。
「咦?」薰摔得不明所以。
又試著爬起來一次，右腿還是施不出力，旋即摔回地上。
眼看薰又要嘗試第三次了，巴放下手邊的東西走過來。
「打住。」巴按住薰的雙肩，「怎麼了?」
「我的右腳站不起來···」薰征征的望著自己的右腿，她記得齊藤的牙突劃了一刀在上頭，可那時已經沒空感覺到痛了，只拼命的逃，「施不上力···」
「可能是傷還沒好全，或許等好點後就可以走了。」巴記得右大腿那道刀傷，特別的深，她有不好的預感。
「嗯，可能是吧。」薰沒有想太多，更精確的說，她不願想太多。
雖然腳施不出力，但手已經能自由活動，巴在洗菜時薰就在旁邊揀菜。
「啊，又把可以吃的地方弄掉了。」一旁籃子裡留下跟不要的菜葉都推得差不多高，薰盯著手中撕一半的菜梗，思索著該朝哪邊放。
「···回去睡覺。」巴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犯疼。
有聽薰提過她不擅長家務，沒想到會如此慘不忍睹。
「可以吃啦。煮的爛一點的話都能下肚。以前在道場都這麼煮過來的。」
「那妳何必揀菜?」巴擦乾手，擰了擰薰的鼻子，後者瞇起眼睛沒有躲開，「這個我來收拾，能拿刀嗎?切菜交給妳。」
薰信心滿滿的拍胸保證。
幾分鐘後等巴重新揀好菜後，回頭就看到那無法直視的刀工，該斷開的沒斷開，
切塊大小不一，菜有長有短。
「代理師傅?」巴拿起一朵切了好幾刀卻沒有斷開的香菇。
「·········神谷活心流不用真刀。」薰眼神飄向旁邊。
「所言甚是，妳就再喝一個星期的米湯吧。」
「啊·········巴~~~~我會重做，再給我一次機會啦。」
然而她所期待的機會並沒有到來，實打實的再喝了一周的米湯。
***
薰的身體逐漸有起色後，巴跟劍心之間的氣氛逐漸恢復到跟先前相同。
年輕氣盛的劍心不像三十歲的他那麼好相處，如同把鋒利的刀，稍不小心就會被劃傷，只有巴能夠巧妙的迴避那些部分，將刀收入鞘中。
有時候看著他們兩人，那種默契的氛圍，誰都無法涉足其中。
她不敢問，妳有愛上劍心嗎?
也不敢問，妳還愛著清里嗎?
她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貼著巴的掌心，汲取片刻的平靜。
***
接近傍晚的時候，劍心抓著雞打開門:「宇六抓了兩隻雞過來，說是答謝我們上次搗給他的燙傷藥，一隻公的一隻母的，留著養小雞還是留母雞下蛋公的拿來補身子─」
「噓─，巴睡著了。」薰用手指比了禁聲的動作。
很罕見的巴偎著薰的肩就睡著了，還睡得頗沉。
「她最近都沒怎麼睡，就算躺著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她，難得睡的這麼熟，就讓她多休息點。」薰憐惜的撫過巴眼瞼下那淡淡的青色。
劍心跟著放低聲音，「明白了。雞我先放到院子…」
「大哥哥你回來了!」
「怎麼有雞!偷來的嗎!」
「來玩來玩!」
一群在外玩的孩子看到劍心馬上就擁過來。
「笨蛋!安靜一點啊!」薰比手畫腳的對外使眼色。
可小孩鬧起來劍心也管不住，雞還被嚇的到處亂跑。
「嗯…」巴很快就被吵醒了。「我睡了多久?」
「啊，你們這些人!」薰抱著頭哀嚎。
「哎呀哎呀。」劍心忙著追被小孩嚇跑的雞。
因為公雞不幸的被孩子們嚇死了，成了晚餐鍋裡的主菜。
在巴的悉心照料下，薰復原的不錯，胃口也特別好，一隻雞她一人吃了近半隻。
薰狼吞虎嚥的模樣，劍心看得目瞪口呆。巴倒是不為所動。
前些日子因為薰傷還沒好全，巴禁止她吃太過葷腥油膩的東西，怕她身體吃不消，加上薰自己搬磚砸腳幫倒忙，連喝了好幾個星期的米湯，覺得自己跟出家沒兩樣，現在解禁了簡直跟餓死鬼一樣。
「活過來了。」薰滿足的摸摸肚子，就想躺平。
「別躺著，起來走走。」巴提醒道。
薰也覺得吃得有些撐了，手摸向放在一旁的拐杖。
「對了，薰姑娘，我託人從城裡帶了新柺杖回來，木工做的應該會比現在的拐杖好用。」劍心走到門外拿了拐杖進來。
薰的右大腿傷的特別嚴重，雖然傷口癒合了卻始終使不上力，最後只能柱著拐杖行走，劍心之前試著自己做了一把枴杖，可到底不是專業的木工，拐杖側邊的握把沒接好，用幾次後握把脫離導致薰摔的灰頭土臉。
這次的新柺杖一體成型由同塊木頭雕出來，不用擔心鬆脫。
薰柱著新柺杖試著到外面走走，橫桿的高度剛好，抵著腋下也不會疼，側邊握把也是她剛好可以握住的寬度，不得不說的確是好用許多。
巴本來在收拾碗筷，看到薰柱著拐杖一直向遠處走去，背影逐漸隱沒在夜色中，忍不住扔下東西追上去。
「薰，別走太遠。」巴拉住薰的袖子。
「新柺杖用的順手，我還以為沒走離多遠呢。」看到巴慌慌張張的追上來，薰才意識到自己走了有些遠。
作為劍客，一條腿不能用這件事情讓薰大受打擊，儘管她刻意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巴依舊看得出她的消沉，所以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鼓勵薰出來走動，只是這次真的跑遠了，讓巴伏在心底的不安全都竄上來。
「妳別…不要隨便就離開我。」當初說不出口的任性，徒留悔恨，生離死別後即使尷尬就算荒唐她都不在乎了。
「放心吧，我哪裡都不會去。」這個時代，她除了這人懷裡，再無其他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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