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九 期末

小生碎碎念:

千哀互動告一段落,在寫下去都要變千X哀啦...(應該會被打死)

































--期末--

伴隨越來越冷的天氣的是所有學生聞之色變的期末考，就連平時吊兒啷噹的同學都埋首於書本之中，沒有人會想在下著雪的天氣裡來學校補習。姬子時不時會跑來我們寢室問問題，能在寒冷的天氣裡相偎著唸書對我而言是無上的幸福，蘭跟園子都很歡迎姬子，蘭是很喜歡照顧人的那種，園子只是不想寢室太悶，開蘭玩笑開膩了就開姬子玩笑，至於灰原，自從感冒好了，就又常常不在寢室，姬子來都坐在她位置上，她回來見著也沒說什麼，或者說，自醫院回來後我已經兩個星期沒跟她說過話了…

今晚園子有事回家一趟，蘭則先去洗澡，寢室內剩下我跟姬子。姬子左顧右盼了一下，過了一會才開口

「姊姊…」

「有問題嗎？」

「妳跟灰原學姊吵架了？」

咯答，心裡像是有某種東西脫落的聲音，吵架，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還有吵架的餘地嗎？她隱瞞了槍傷，還讓我去跟一個不知名的人碰頭，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灰原的姐姐，就算真的是那又如何，我就是氣不過，問題明明是出在灰原身上…

「姊姊？」姬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發現我走神了。

「不，我跟灰原沒有怎樣，為什麼這麼問？」我拿下姬子的手。

「妳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眉頭也總是鎖的死死的，而且妳最近都沒跟灰原學姊說話…我想是不是妳們吵架了。」

「因為要考試了，所以心情比較浮躁，我跟她平常話就不多這挺正常的。」我努力顯示出稀鬆平常的樣子。

姬子不說話了，我裝的很失敗嗎，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姬子突然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手輕貼在我的雙頰，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我可以感受到姬子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我吸著的是姬子呼出的氣息，所有血液一時間都往頭部集中，幾乎要腦充血了！幸好姬子眼睛是閉著的，不然我應該會失去控制。

「姬子…」儘管我在怎麼是這讓自己鎮定，發出的聲音仍顫抖著。

「不要說謊…」姬子的回答讓我一頭霧水，而她仍繼續著「至少不要…對我說謊…」

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瞬間平息，像是被大浪捲過後的海灘般寧靜，我讓姬子靠在我的肩上。

妳總是有辦法看出我的不同，看出我的不安和迷網，那妳有看出我的感情嗎？我能相信如同我看著妳一般妳也以相同的目光看著我嗎？我能嗎…

「我不知道…」我的聲音有點沙啞，有點不真確「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吵架，我以前不曾跟人吵過架，我以為我並不在意這件事…」

最終我還是無法對姬子說謊，可我也不明白什麼才不是謊言，我真的不明白。

喀擦，門被打開，我本以為是洗澡回來的蘭，結果居然是灰原，姬子還伏在我肩上，而灰原瞥一眼就做起自己的事，我處在一種尷尬的窘況下，姬子此時抬起頭，紫晶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灰原

「灰原學姊，妳跟我姊姊吵架了，是嗎？」姬子問出的問題讓我幾乎要給自己的口水噎著。

「沒有。」一秒，灰原就給出了答案，人仍面不改色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可是…」

「有人在浴室嗎？」灰原打斷了姬子的話。

又一個開門聲，這次進來的是蘭，她看到灰原表情有些驚訝，因為灰原通常沒這麼早回來。

「哀，今天這麼早回來。」蘭的聲音有掩不住的開心。

可有人就是視若無睹，灰原閃過身就走出門外，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放在蘭身上，或許蘭說的沒錯，灰原似乎刻意在迴避她，姬子拉拉我的衣服，想必她也注意到了，而蘭則是苦笑了一下。

或許真跟灰原說的一樣，我們這樣根本還算不上吵架…



早自習時間是自開學以來最安靜的一次，偶爾會交雜一些低聲問問題的聲音和振筆疾書的沙沙聲，我則盯著一道學題目，是方才一個在班上總是維持在第二名的同學拿過來問我的，這題目刁鑽的讓我的腦筋打了死結，在考試前出現這種問題是很不好的現象，我思考著要不要向我的同桌求助，灰原的腦子很好，儘管大家都不這麼認為，因為她的名次都維持在中間左右，是個很不起眼的位子，我敢肯定她一定是故意的，因為不論題目難度與否她都能保持在一樣的位置，這比往上攀還要困難的多。

我將題本放到她的桌上，旁邊寫了一行字”幫我個忙”，如果她打算將它當空氣我也認了。灰原看了一眼，便提筆在題本上書寫，過了一回又傳過來，上面是整齊的詳解，最下邊附了一句話”難得有妳解不開的題，宮大人”，透過字跡我似乎可以看見灰原微彎的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我轉過頭她仍維持著原本看書的姿勢一貫的漠然，也許…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相處…



在連續兩天的考試摧殘下，第三天下午一考完教室就炸開了鍋，像是要把這些天來累積的壓力全都發洩出來，沒一會而教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其他人都溜的一乾二淨。姬子今天劍道部有練習，我打算等她，不過我沒打算去弓道部跟社長練口才，鬼使神差的我走向頂樓，還順便在販賣機裡投了兩瓶罐裝汽水帶上去。頂樓的大門半掩，平常大門也都是不關的。有個人倚在頂樓生鏽的圍欄旁，茶色的短髮隨風而曳，黃昏中逆著光的身影有些虛幻，就如同在遊樂園摩天輪上的她，帶著幾分悲傷的光景。

她注意到我的出現打算離開，我沒給她機會，將手上的汽水扔向她，灰原的反應不錯，單手接起來，不過臉上帶著不解，我聳聳肩

「我這麼不受歡迎？」

「喝罐裝飲料死的早。」

她回了風馬牛不相關的答案，人卻移回原本倚著的位置，我走近仿她的姿勢也倚在圍欄旁，打開汽水喝了一口，呃…還真是難喝。灰原則拿著那瓶罐裝飲料沒有喝的打算。我將汽水放在一旁，嚥了一口口水

「抱…」「抱歉。」

我詫異的回過頭，與灰原冰藍色的眼眸對上，我依舊讀不出她的想法，我只是直覺的認為我們有相像的地方，而我也以為灰原抱持著相同的想法。

「抱歉，把妳牽扯進來，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我沒聽進她說的話，只是專注與她對視著，灰原的眼神有種力量，與她對視總會有被看透的恐慌。

又是一陣沉默，這種死寂的寧靜壓的我幾乎要忘記我原本想說的話，操場上的訓練聲，學校的鐘聲，呼嘯的風聲，在我周身迴旋，在我覺得自己已經暈眩時卻又清醒，我將視線拉回正前方，用一種我自己都陌生的枯啞聲調說話

「廣田雅美，是妳的姊姊。」

「她告訴妳的？」

「那天妳就是為了她才去遊樂園。」

「……」

「妳喜…」

「她有男朋友了，」灰原打斷我「她愛他。」

我第一次聽到灰原的聲音如此不穩定，如同搖曳在江面上的燭火隨時都會被熄滅，姬宮千歌音是個自私的傢伙，我只是想找一個人跟我一同待在這艘禁忌的獨木舟上，不願一個人載浮載沉，無恥的揭開別人的傷口，不過就是想要求自己安心…真是卑鄙…

「但他只是在利用她，」灰原的聲音陡然冷峻「那個傢伙只是在利用她…

「可她心甘情願，即便死也無怨無悔…」又轉為悲涼

夕陽收起對這片大地最後一片餘暉，天色漸暗，操場上的照明燈亮起，傳到頂樓的微弱燈光比完全的黑暗相比更顯陰鬱。凜烈的風呼嘯的刮著，刮的我面頰隱隱作痛，學校的制服沒有絲毫保暖的功效，手裡的罐裝汽水讓我覺得溫度更低。我所有的感覺都哽在喉頭裡出不來嚥不下，我已經不敢再轉頭了，我害怕正視她的眼睛，我害怕感染到她的絕望，我想起我的光…

「妳是因為這樣才接近我的…」我沒頭沒尾的吐出一句話，可我知道…她懂。

「因為妳跟我同病相憐，」她勾起一個自嘲的微笑「灰原哀膽小的很，連看清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是嗎，可妳面對這樣崎嶇的感情卻沒有懷疑。」我接下去。

「因為我活在一個扭曲的世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扭曲的世界嗎…」我輕笑「我們果然很相像呢…」

頓了一下，我們相視而笑，我拿起喝了一口的汽水，她也拿起沒有動過的汽水，兩個鋁罐在空中撞擊出清脆的聲音，儘管只有微弱的光，可我看到她真切的笑容

「真難得妳會這般笑。」結果又被她先說了。

「妳不也是，而且我平常就面帶微笑。」我反擊。

「妳自己知道差別在哪裡，宮大人。」

每次同她說話我引以為傲的口才都無用武之地，而事實上我也沒有辯贏的打算，沉重的氣氛宛如昨日，我現在的心情好到願意一口氣喝乾手中這罐難喝的汽水，不過我還是沒有這麼做。灰原將手上的汽水扔回給我，她要下樓了。

「喂，」我喊「我們算朋友嗎？」

「不算。」一秒，她頭也沒回「只算同桌兼室友。」

還真是個饒舌的稱呼，彆扭的傢伙。劍道部的練習已經結束，不久後我也離開頂樓，然後寒假…開始了。



--期末--完